未重视过我,皇额娘过世,我便是孤身一人了,本以为能为国效力,为民谋福,做点事情,哪知因理亲王谋逆之事被万岁猜忌,只能辞了任上之事,寄情山水;终于得了你这样一个红颜知己,正感叹不负此生,谁想到却如水月镜花!便是在儿孙上,难道我也无福至此?我那长子,今年已是十五岁了,珠圆玉润般可爱聪明懂事,怎么便这一病,就到了今日这个地步?多少太医看了,都说……恐怕,也就是这几日了!”
两人虽在这梦坡斋内相约私会过多次,但每次都是诗词唱和、风花雪月,如今因那迎娶的日子日渐逼近,两人心碎神伤,今日悲凄更不同往常,那漫玉既已认定,必将嫁入傅恒府,心中便清净通透了,因听允禧如此说,心中更是笃定,于是回身拿起那桌上的酒,轻声道:“茹缇真是善解人意!虽说这书斋不卖酒,却每次都给我们准备了,更助我们的雅兴!”说着,倒了一杯拿在手中低声道:“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将那酒端在允禧唇边,允禧苦笑着,一饮而尽,漫玉又倒了第二杯:“二愿妾身常健,”又将酒端给允禧,允禧来者不拒,仰头便饮了,漫玉含泪再倒上一杯:“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允禧不待她递上了,便主动低头,在她手中将这酒饮了。
漫玉见此,心中酸楚,又倒上一杯,轻声吟道:“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允禧亦苦笑道:“今日便醉死在你杯中,死亦无憾!”说着,毫不客气便饮了这杯。漫玉继续斟酒道:“山无陵,江水为竭,”允禧便又饮一杯,“冬雷震震,夏雨雪,”又是一杯,“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允禧笑着,不去接酒杯,竟自端起酒壶,就着那壶嘴,咕咚咚喝了起来。
一壶酒下了肚,酒入愁肠,更是醉乡易到,那允禧已经脚步踉跄、口齿缠绵,眉眼愈加饧涩,漫玉见状,便将那允禧抱紧了,低声道:“你必将子孙满堂!我会给你子孙的!趁着今日我仍是冰清玉洁之身,你拿去吧!”说着,拉着允禧的手,放在自己身上。
允禧酒醉中仍是一惊,揽着她的手颤抖起来,望着她那微微扬起的神色痴迷的眼睛,努力挣扎道:“不可以!如此你如何嫁入富察府?我不能让你受这牵连!”挣扎着,竟坐到在那椅子上,醉得站不起来。
漫玉含着带泪的浅笑,轻轻解开身上的罗衣,俯身压在允禧身上,唇紧紧地吻上了他的。
………………
梦坡斋的秋爽斋内,茹缇手提狼毫,望着弘皎微笑:“王爷,这句不好,改一句吧!”
“如何不好?难道‘谁家种’,‘何处秋’,‘蜡屐远来’,‘冷吟不尽’,那都不是访不成?‘昨夜雨’,‘今朝霜’,都不是种不成?”弘皎笑着吟诵道:“
访菊
闲趁霜晴试一游,酒杯药盏莫淹留。
霜前月下谁家种?槛外篱边何处秋?
蜡屐远来情得得,冷吟不尽兴悠悠。
黄花若解怜诗客,休负今朝挂杖头。
种菊
携锄秋圃自移来,篱畔庭前处处栽。
昨夜不期经雨活,今朝犹喜带霜开。
冷吟秋色诗千首,醉酹寒香酒一杯。
泉溉泥封勤护惜,好和井径绝尘埃。”
吟完,笑道:“我觉得,相当不错呢!”
茹缇也笑:“你这人真是不知羞,竟然自己夸自己,实告诉你吧,我将这题目说给了堂兄听,堂兄做了首簪菊,那才实在是高妙,念来你听:
瓶供篱栽日日忙,折来休认镜中妆。
长安公子因花癖,彭泽先生是酒狂。
短鬓冷沾三径露,葛巾香染九秋霜。
高情不入时人眼,拍手凭他笑路旁。”
弘皎听了,半晌方自嘲笑道:“这诗词原不过是玩意,好坏又能如何!且这么放着吧,等闲暇了,我做他十二首出来!如今宫内管着花草植被,各宫所求不一,又都极挑剔,很是难做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