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六,皇家御花园钦安殿,太后大宴后宫。
在宫中,除了万寿节这样的大喜事,如此隆重的典仪,在尚属少见,尤其是太后之尊,居然主持此次宴会,除了被禁足的娴妃外,其他嫔妃都早早的装扮得花枝招展、争奇斗艳,来到钦安殿前等候,不但嫔妃,便是连皇子阿哥们,也一并由教引嬷嬷带着前来欢聚。
那御花园中繁花似锦,锦鲤池内芙蓉盛开,栀子花、白兰花、玫瑰、紫薇、木槿等时令花卉亦是开得绚烂缤纷,如花海一般,更显得天家富贵繁华。
不多时,皇帝皇后一左一右陪着太后缓步走上钦安殿,诸人都急忙蹲身迎候。
待太后及帝后归座后,那美味珍馐、美酒佳肴陆续奉上,襄玉尚是第一次得见太后之面,虽按礼数常日去晨昏定省,奈何太后一直托言不肯相见,今日一见,心中赞叹,果然是宝相庄严、精明聪敏,年纪也不过四旬上下,因保养得到,看着肌肤仍是光滑细腻,行动自如端庄,尤其那目光如炬,弯眉微立,望向众人时,不怒自威,其精细能干,不由人不敬服。随着众人施礼、敬酒、问安,襄玉亦不肯出头,只是静静地随着众人行事。
虽今日是第一次见太后,且是重大宴席,襄玉仍不喜穿红着绿的花枝招展,只是一袭绿萼梅绣花暗纹旗袍,头上梳着旗头,两支翡翠步摇,素净清雅。那太后的目光扫过她时,微一停顿,虽喜怒不形于色,倒也看出对她今日之装束,也还满意。
帝弘历起身举杯笑道:“难得今日太后如此雅兴,与后宫欢聚,孩儿及后宫众人先敬皇额娘一杯,恭祝皇额娘福寿安康、万事顺意!”说着,众人都站起来举起了杯。
太后神色悠然,一笑道:“多承皇帝吉言了!”说着便饮了此杯,摆摆手令众人都坐了,方徐徐道:“今日见后宫诸人均气度雍容平和,宫内其乐融融,哀家甚是欣慰!海贵人!”
海贵人如意闻言,急忙起身施礼,襄玉还是第一次注意到这海贵人,但见她生得肌肤微丰,身材合中,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不由心中莞尔,那帝弘历最喜这样平和之人,皇后端庄,慧贵妃沉静,嘉宾内敛,海贵人温柔,只有娴妃尚有些张扬,但也知进退,那钰彤机灵聪敏,如今深藏机锋,难怪这后宫并不似传说中那样刀光剑影。
太后笑道:“你如今有了身孕,凡事要自己留心,哀家如今也只有三个皇孙呢。”向众人笑道:“皇嗣龙脉还指望你们开枝散叶,保我大清国祚永存!”众人急忙都起身垂头聆听。
这样闲话了许久,歌舞丝竹,俱都尽兴,酒过三盏,微醺薄醉了,太后望着帝弘历笑道:“且不必看圣祖朝,便是比起先帝当日,皇帝你这内宫,也过于清减了,如今皇贵妃之位虚着,贵妃之位亦少了一个,妃位也只有三人,那六嫔,也只是仪嫔一人,贵人也不过四五位,未免不合祖制。前日哀家看好一个孩子,已令她进来了,今儿正好一并来给皇帝皇后行了礼,见见其他嫔妃吧!”
见太后如此说,帝弘历因心有所属,并不是十分愿意,又不便驳了太后之美意,只是淡淡道:“多谢皇额娘操持。既如此,便叫她上来吧!”
太后回头对陈嬷嬷使了个眼色,陈嬷嬷下去了,不一时,从那延和门内走出一端正宫装的女子,一色鹅黄色绿柳黄莺旗袍,梳着小两把头,头上只是带着一排细密的栀子花,并没有垂着流苏步摇,清清爽爽间更显得俏丽,慢慢走上来跪下施礼道:“民女叶赫那拉氏御琴给太后请安,给皇上皇后请安!”那声音如出谷黄莺般清脆。
不待帝弘历说话,太后先就笑道:“你抬起头来,给皇帝看看!”
那女子这才抬起头来,却令在场人都惊诧不已,她看上去年纪甚小,不过十三四岁样子,生得肌肤极其白嫩,吹弹得破般,嫩白的面颊上,最突出的是那对大大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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