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年从不回答,她觉得公仪霄可能真的是在反省,但是知错不一定就会改的,他是皇帝,那种唯我独尊的性子,是长在骨头里的。
所谓的三千宠爱、一生荣耀,不过就是像现在这样把她关在屋子里罢了。这不是她想要的,可就算她想要,又能保证这些东西永远不会变么,帝王的承诺,不过是最善变的外交辞令,其中夹杂的利益关系,她一点都不想看清。
多日来第一次走出房门,在所有人眼中,他是公仪霄最宠爱的妃,公仪霄为她骂哭了暄妃,为了她连续几日流连房中,甚至为了她,这些天对朝政爱理不理。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在房中这几日,帝都送来的公文,公仪霄一本都没有落下过,只是趁舞年睡着了,再挑灯批注。这些舞年都看在眼里,她知道他是个很有分寸的人,这样有分寸的人,即使真的很喜欢自己,在发现自己死了以后,也不会分寸大乱。她也就没什么好替他担心的了。
抬头,是个晴朗日子,瞧,又变天了。今晚月圆,必是个霁月清明的好风光,离开他,趁着天色正好。
舞年见了采香,上次公仪霄给了一千两银票,舞年拿了九百两,剩下的让采香回宫以后拿去给宫人分了。
她始终还是得为离开以后的事情做打算的,如果公仪霄发现棺材里的人不见了,必定会反应过来她是跑了,到时候来个千里追寻什么的,她和爷爷跑路也需要盘缠。她也没打算依靠卫君梓,跟那个人的关系才是更有必要撇干净的。
然后又见了喜莺,喜莺瞧着心情不错,想必这几日玩得还算开怀,据说同卫君梓出去打了几次猎,相处得不错,公仪霄也没有再管过她。
本想去同天明告别一下的,但是考虑到那个孩子特别细心,怕他再发现了什么,破坏这次逃跑的计划,于是只能作罢。
夜深,圆月高悬,舞年想公仪霄这会儿应该已经回宫了吧,那两匹汗血宝马,必定也是为了今日他秘密回宫准备的。跑了一整日,他会不会很累,同那无面人打起架来不要又吃亏了才好。
舞年站在窗口望了一会儿,公仪霄的房间是她最后的告别之地,他们曾在这里过过无人打扰的几个日夜,虽然不大美好,但是现在要走了,也便蒙上了层美好的影子。
为了防止影卫跟上自己,舞年还是得稍作乔装才好,但她假扮侍女这个招数估计已经用烂了,不会那么好用了。舞年便决定,这次还是照着最擅长的方法,扮男人吧。
正好房间里有公仪霄的衣裳,舞年在柜子里翻了翻,翻到身比较低调的,起码不会一眼看出是皇上的衣裳的衣裳,稍作处理套到身上,还算是合身。而后扎了个小包袱,将自己的衣裳和那九百两银票以及自己为数不多的行礼装进去,到了河边她还是得将衣裳换回来才行。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舞年在身上胡乱拍了拍,胸口的襟层里似乎有个硬物,便随手摸出来看了看。
嗯?她剑穗上的玉佩,怎么会在公仪霄这里?
不对,这枚玉佩的成色,看上去比她那个还要新一点,可是除此之外,真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