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齐心协力将少年带进了城里的医馆。
而问题是,看病是要给钱的,她们又没有钱。
阿霁对那大夫道:“你且先给他诊着,看他那模样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病好了定会送钱回来,不然,我把我押在你这儿。”
那大夫也不见得多么有医德,倒是个会打算盘的商人模样,回到:“那可不成,我瞧他这模样没准是惹了仇家,治了病你们不给钱,把你压在这儿,我还得养着你,划不来。”
阿霁鄙视地看了那人一眼,财大气粗地说:“好了好了,要多少银子。”
“起码十两。”大夫道。
十两?阿霁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可人都好不容易弄过来了,好事都做到这个份上了,索性一咬牙,阿霁让苒苒先照顾着那少年,自己跑到街上去乞讨。
可是十两,这得没日没夜地讨多久才能讨到啊,她在街上晃了好久,几乎一无所获,这样下去不行的啊。
那日赶上初一,许多人会去城郊慈光寺上香,好心人多!阿霁便去了趟慈光寺,对人群琢磨了很久,最后锁定了一个同自己年岁差不多的小姐。
那小姐是由下人领出来的,坐在轿子里,下了轿子便带着面纱,进去上香的时候,模样非常虔诚,一双眼睛看着很漂亮。
等了很久,终是在那小姐上轿子之后,阿霁堵了上去,秉着试试看的心态,跪在了小姐的轿子前,先是磕了几个头,然后说自己的哥哥快死了,一边说,一边想着阿娘病重的时候,哭得稀里哗啦的。
那小姐便信了,也感动了。最后当真给了阿霁十两银子。
阿霁感激不尽,只能不停地磕头,然后问道:“敢问小姐家住何处,今日之大恩,阿霁它日必定报答!”
乞讨哪有还的道理,但这小姐手笔太大,已经超出施舍的范围了,这是恩,得还,阿娘教过的。
那小姐不说话,颇有点做好事不留名的态度,伺候在小姐身旁的姑姑便道:“我们小姐是荆丞相家的千金,小姐心善,不图回报,姑娘快去救你兄长吧。”
治了少年的病,他们又回到破庙里,两日后少年清醒,施苒苒外出找果子,阿霁出去乞讨,少年爬起来,举目看了眼这破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施苒苒用意外的眼神看着舞年,只是意外她现在肯承认了,她知道她就是阿霁的。
舞年在她房中走了两步,看到壁上一幅颜色素淡的水墨,小桥上女子背影纤瘦,桥旁几株新竹恣意而生。
卷尾一行小字:桥前何所有,苒苒新生竹。
画不错,画面淡雅,笔法纤柔,而其中又透着股落笔时的自信,仿佛不必细想,整幅画便了然于心中。
是公仪霄的手笔吧,舞年想。
面向施苒苒,舞年坦坦然地问道:“苒苒,当年我们在河边救来的那名少年,就是皇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