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霄的眼神不置可否,舞年翻了翻眼皮,自觉地打了地铺,左右看看没找到多余的被子,也不敢擅自翻找房间里的柜子,索性自觉到底,爬到龙床上,把公仪霄的被子抱走了。
舞年趴在地上整理被面的时候,公仪霄斜斜倚在一处看她,眉目微微上挑,不经意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阿……”
公仪霄那一句话问得漫不经心,本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疑问,而舞年专心于手中的事情,也没有动脑子多想,下意识地起了个头,那个“霁”字并未来得及发出,她忽然反应过来,便将口里的“阿”字拖换了语调,转头看着公仪霄道:“啊?皇上贵人多忘事,竟是连臣妾的名字也不记得么?”
公仪霄款款一笑,“后宫妃嫔众多,一时想不起来也没什么,年儿莫要生朕的气才好。”
舞年回了个干干的笑容,心里却有些发毛,琢磨着公仪霄方才那一问,莫不是在试探自己。因为心虚,舞年便也不想再跟公仪霄说什么,和衣钻进打好的地铺里,侧过身去装模作样地睡觉。
公仪霄亦放平了眼神,大步走到龙床边坐下,仰躺下来之后,懒懒道:“吹灯。”
舞年便老实巴交地爬起来吹了灯,刚回到地上躺好,掖紧了被褥,公仪霄又道:“盖被。”
舞年便又爬起来,打算过去帮公仪霄盖被子,适才想起来他的被子被自己抱走了,闷闷呼了口怨气,将地上的被子抱起来,走过去给公仪霄仔仔又细细地盖上。
公仪霄始终合着眼睛,面上一派心满意足的模样。眼睛刚刚适应了黑暗,舞年看着他分明的轮廓,狭长的眉眼,微微弯起的唇角,又想起在帝都外那惊鸿一瞥时的感觉。当时舞年还怪爷爷骗了自己,爷爷说皇帝都是脑满肠肥的人物,但是公仪霄和那四个字太不搭边了。
她便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公仪霄微微沉吟,仍旧没有睁眼,沉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也许黑夜总容易给人多一点勇气,而且褪下龙袍之后,舞年觉得公仪霄其实就是个实实在在的人,人和人之间应该没那么多高而远的距离。她在龙床边蹲下身子,看着公仪霄侧脸起伏的轮廓,坦白地说道:“皇上心智过人,臣妾不敢有所欺瞒。其实臣妾方才在想,让皇上抱着睡是什么感觉。可是臣妾又想,臣妾对皇上有这种想法,是不是有点龌龊了。”
公仪霄似乎起了些兴趣,睁开眼睛偏过头来,看着舞年一本正经的表情,笑吟吟道:“结果呢?”
舞年又想了想,心里头仍是没有答案,而她也琢磨不清楚,自己在看见公仪霄睡觉的姿态时,心里那一闪而逝的温暖从何而来。便撇了撇嘴,又闪了闪眼睛,道:“臣妾能不能请教皇上一个问题?”
“你说。”
“皇上不生气?”
公仪霄仍旧散漫地笑着,饶有兴致道:“如果是床上的事情,朕绝不生气。”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