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最恐怖的是,那只情态很自缢的大鸟忽然扬了扬脖子,赤红的眼目朝舞年看过来,一人一鸟四目相接,紧张得舞年狂咽口水,吓得眼角飘了泪花儿。
那大鸟忽然仰头发出一声鸣叫,专心吃蛇的鸟子鸟孙们像是受了感召,齐齐扬起脖子来,有几只干脆张开翅膀,朝舞年的方向飞撞过来。
舞年腿都软了,那鸟飞得很快,便是跑也跑不过它们,舞年急忙从身旁扯了截树枝子,握刀子般紧紧握在手中,紧闭双眼,对着朝自己撞过来的两只鸟乱挥一通。
这招刚开始还有点用处,但舞年的手臂太疼,而那些鸟越围越多,她赶了一会儿实在没有力气了,左右还寻不到退路,在林子里乱跑一会儿,发现类似的鸟巢还有几处,像是摆开个阵型,正是叫人跑不出去。
但舞年跟它们折腾了很久,发现一件事情,这些鸟似乎飞不高,最多能飞个一丈,而身边这些树最矮的也有三丈高,舞年一咬牙,忍着胳膊上的剧痛,抱着一棵树开始往上爬。树干上偶尔栖条小蛇,她也顾不得那么多,把蛇扔开继续往上。
果然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潜能是无限的,白日里她给太后奉盏茶都奉不动,如今爬起树来却也不含糊。最多是失去一条手臂,比死强多了。
舞年挑了棵三丈多高的树爬上去,挂在分叉的树枝上,已经累得一动都不想动,细雨直接落在身上,并着额上的汗水成股往下掉。她靠着树枝沉沉喘气,怎么办,怎么才能安全的走出去。
※※※
施苒苒在芙蓉园见到公仪霄的时候,公仪霄已经派人在四处查探过,确定没有其它的人出没。
那女子面色如玉气色姣好,眉眼时时弯着温柔的笑意,尤其在看到公仪霄的时候更加柔情百转。公仪霄站在凉亭之中,温润的烛光笼着他的身形,笑容谦谦。收起油纸伞,施苒苒尚未来得及行礼,便被公仪霄揽腰收进怀里,贴在她耳边柔柔道:“怎么了?”
施苒苒勉强地笑笑,把头放在公仪霄肩上轻轻靠了靠,而后扬起脸来,看着男子俊雅的面庞,面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公仪霄敏锐地捕捉到施苒苒表情下的深意,忽然皱眉,有些紧张之意,“竹舍出事了?”
施苒苒摇摇头,公仪霄揽着她的手也随即松开,两人相对而立,施苒苒道:“今日去竹舍送饭时,被跟踪了。”
公仪霄的眼瞳骤然凝聚,竹舍是他的秘密,最近本就事多,竟有人将主意打到了竹舍去。
“白日里不方便见你,等到现在才敢过来,好在发现及时,我已经将人引去了鸩园。”施苒苒继续道。
公仪霄面色严肃地颔首表示称赞,冷冷道:“知道是什么人么?”
施苒苒摇头,“我没敢回头,但似乎是名女子。”
“女子?”公仪霄面色一凛,朝鸩园的方向深深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