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算是认识了婉凝。
婉凝低声道:“凌岁公公一共调来了四个人,奴婢与梅香是来近身服侍娘娘的,殿外还有太监小栗子、小松子打理,他们被温太医使去替娘娘煎药了。温太医刚替娘娘下过针,想来娘娘的身子应无大碍了。”
简短的几句话便点出了许多事来,比那嘴快的梅香省事多了,景妍熙心中喜欢,对她笑了一笑。
这认可的笑容落到梅香眼中,让她不禁眼红了一圈,跺了跺脚,不甘落败地拉了拉景妍熙的袖子轻言笑道:“娘娘,您可知奴婢来玉琼宫之时发生什么事了?奴婢在宫门口与容妃娘娘的人碰上了,来之前凌岁哥哥可有仔细叮嘱过奴婢了,说什么都是不能让容妃娘娘的人进玉琼宫的,为了能在娘娘身边服侍,奴婢可是在宫门口和容妃娘娘的人吵了半天的架呢,可是好不容易把她们打发回去了!”
这梅香分明就是借这话题向她邀功请赏来着,景妍熙怎能不懂她这弯弯肠子?但她如今寝宫空空如也,没什么拿得出手赏她的,又因不喜这宫女口快刁蛮,便淡淡地“嗯”了一声。转念忽然想起梅香是凌岁派来的人,又听梅香唤凌岁“哥哥”,怕是与凌岁关系匪浅,她如今失势落魄,不宜结怨太多,便抿嘴一笑,装作是挺感兴趣的模样,侧耳聆听梅香的话。
梅香瞧见她这模样,误以为她对自己的功绩极为感兴趣,兴头更高了,开始指手画脚地比划起来,说的全是她与容妃的人在宫门口撞上时,自己如何与对方的人唇枪舌战,硬是将人驳了回去,给她哥哥凌岁和琼妃娘娘赢了面子。
景妍熙听得苦笑不已。
这奴婢的嘴确实厉害,逼退了容妃调来的奴才,但这哪是给凌岁和她长面子呐?分明就是惹祸上身!
容妃如今掌控后宫大权,梅香这般驳容妃的面子,怕是容妃心中记恨,以后会寻着法子从她和凌岁身上讨回来吧。
她忽然想起了那纷纷白雪中拥抱自己的黑色软甲,醒来时本以为第一眼见到的会是那个人,可见到的第一个男子温善却是个文弱的太医,断不会是那拥有强大温暖怀抱的人。
是他救了她吧?他是谁?若能一见,她定当衔草以报。
偏殿。
“这宫里头的人好奇怪,明明知道自己中毒颇深了,为何还要否认呢?真是弄不明白。”温善嘟囔着跨进了玉琼宫的偏殿。玲珑平时便歇在这里,只需寝宫中景妍熙一唤,她便能早早过去贴身服侍。
而如今,玲珑负伤在身,紧合双眼躺在小床上,额上白纱布上渗出了点点殷红,犹如红梅点缀。她面色苍白如纸,紧抿下弯的嘴唇透着一股倔强与清冷,好像是顽固着不肯醒来一般。
温善坐到了她的旁边,愣愣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忽然摇头道:“好端端的人,为什么要自尽呢?”
他学医甚精,自然能从玲珑的伤口轻重判断她是不小心摔伤了还是使了全力去自尽的。
他从怀里取出金针,挑了一支道:“这一针扎下去,保准你马上醒过来。只要你醒过来了,她才能放下心去养病。你醒来后可要好好和她说话,她可是个好心的主子,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同她说说,她一定会帮你的。”
一针扎入玲珑的人中,玲珑痛醒过来,睁开眼,迷迷糊糊地望见了温善:“我这是死了吗?这里难不成就是阴曹地府?可是勾魂的牛头马面怎么长得人模人样的,还这么俊朗?”
温善觉得好笑:“姑娘尚在人世,这里不是阴曹地府,在下也不是牛头马面。”
玲珑立即醒转过来,弹坐起身子,眼睛瞪得像个灯笼似的,怒气冲冲地看着温善,当瞧见他膝上摆着的一列金针之后,恼意更甚了:“你这蒙古大夫真是乱开药方!谁要你救了?本姑娘就是存心寻死,你救什么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