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
聂颖顿了顿,扭头看向门外,厨房里人影闪动,锅铲碰撞锅的声音传过来。似是安静了百年的光景,又似只是一瞬间,聂颖又转回头来,盯住了焱极天,慢慢地笑起来。
这笑很温柔,很和蔼,很动人,可是话却很恶毒。
“因为我根本不稀罕她死不死,她不过是个贱女人的女儿,养大了她,自然要她回报。”
焱极天脸色骤变,猛地站了起来,出掌就想杀她。
可此时他身形一晃,又坐了回去。
“酒中有迷功散,焱极天,你今日死,是因为越无雪杀你,与我无关。”
聂颖站起来,丝毫不顾越泽睿那震惊的神色,拿起筷子,猛地刺向焱极天的眉心。
她的动作迅猛、凌厉、狠毒,完全没有白日看到的那种温柔,端庄,和善!
“那她到底是谁的女儿?”
焱极天眉头紧锁,一脸痛苦,低声问。
“践人的女儿啊,越无雪五岁的时候就死了,不过是看这丫头长得伶俐,才捡回来当成棋子养而已。就算不送给你,也会送给别人,有越雷女儿的名头,想要她的人多了去了。”
聂颖还是笑,就当筷子快刺进焱极天的眉心时,焱极天突然冷冷一笑,两指伸起,夹住筷子,狠狠一折。
“你以为朕会不作准备就来这里?她虽不明你的心肠,朕却猜到了几分。”
聂颖脸色一变,快速松手,又从桌上摸到一支筷子,插向他的喉咙,又尖声大叫,
“泽睿,快跑,叫你姐姐一起逃出去!”
越泽睿惊恐万分,根本不知如何是好,聂颖这时一掌推向他,把他推出了门。
厨房里的人听到响动,只看到越泽睿跑了出来,然后,数支利箭如疾风射到,穿透男孩单薄的身体。
“姐姐……”
越泽睿叫了一声,重重往前栽去,又好像怕他不会死似的,从东边飞来一把刀,落到了越泽睿的腰上,他的身体被生生斩成了两截。
越无雪拿着锅铲怔在门口,看着那血水在地上漫开,又迅速被雨水冲散,突然就发出了一声惨叫,丢了锅铲奔向院中。
越泽睿瘦弱的身体趴着,可上身是上身,下|身是下身……那血把越无雪的鞋子都沾满了……
越无雪浑身冰凉,她开始剧烈地颤抖,缓缓抬头看向屋里。
聂颖已经被焱极天压到了桌上,他的手指掐住她的咽喉。聂颖的武功超乎他的想像,他头上的金冠都被她扯落了,一头长发散落下来,遮住他半边脸,从外往里看,那幽黄的灯火之下,他神情绝戾,恍若噬血修罗。
“你可以杀我,可是越无雪一定恨你。”
聂颖和焱极天僵持着,唇角扬着冷笑,声音极轻。
“那就恨吧。”
焱极天却狠戾出声,手中之筷毫不留情地狠狠穿过聂颖的咽喉。
越无雪只看到聂颖像一段枯木倒下,眼前一阵黑,人往前扑去,落进漫了血的雨水里,之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
那个梦又来困扰越无雪了,她梦到那个男人压在她的身上,用他丑陋的东西,拼命地凌迟着她的身体,她快痛死,快疯掉,却不得不清醒地承受……
直到,大朵大朵的血在眼前喷|溅飞开,她看到弟弟和娘被捆在树上,被大刀一刀一刀地斩开,成了一段一段的……
“娘!”
她一声尖叫,猛地坐了起来,大汗淋漓的,像刚从水里捞起来一般。
“你醒了,都睡了两天了。”
天真在一边拧帕子,一脸焦急关切。
“焱极天呢?”
越无雪转过头,厉声问。
“上朝呢。”
天真拧拧眉,白净的脸上全是忧郁。
“我若不杀他,我不是越无雪。”
越无雪跳下榻,却感觉胸口一阵疼痛,手脚也无力。
“你病了。”
天真扶住她,小声说。
“我没病!天真,他杀了我娘和弟弟。”
“她不是你娘。”
天真犹豫一下,小声说。
“放屁,那你是我娘?”
越无雪当下就怒了,一推天真,凶狠地瞪他。
“哎……”
天真摇头,小声说:
“越无雪,别乱发脾气,先养好病。”
这还是天真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越无雪还想往外走,可胸口更痛了,没几步,一口血就怄了出来。
“洒家让你别跑啊,快传御医。”
天真跑过来,扶住她,把她往榻上拖。
帘子外有匆匆脚步声,来伺侯她的是那回在华庙见过的黄太医。他给越无雪喂了药,又点了安神的香,越无雪胸口的痛才勉强消停了一些。
她脑中全是越泽睿死时的惨样,为什么焱极天还是下手了呢?还要当着她的面!弟弟还那么小,不过十一岁。
“你别胡思乱想了,如果他要杀,自会避开你去杀,何必让你看到?”
天真又劝。
可越无雪全听不进去,只想着焱极天将那根筷子狠狠刺进聂颖咽喉时的情形,他怎么就能下手呢?若她用筷子戳进他的喉中,他会不会痛?
她的胸口更痛了,翻了个身,紧紧地缩成一团,这痛都没办法减轻一点。终于,她嚎啕大哭了起来。
她忙活这么久,装傻装委屈装天真装可怜各种装,所求不过是一家团聚,怎么焱极天就不能放过她呢?
“无雪。”
天真轻轻地拍她的肩。
“别碰我。”
她猛地一哆嗦,缩得更紧了。
阳光居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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