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诱。
沈千凰眸光微闪。丞相府藏书阁,的确是她目前急需的。那里或许能找到关于“同源双殁”之毒的只言片语,或许能查到当年沈家“谋反”案的蛛丝马迹,甚至可能找到克制幽冥宗邪术的线索。留在丞相府,固然风险不小,但机遇同样巨大。李逸尘的伤势,也需要她继续调理,这是个绝佳的借口。
沉默片刻,她微微颔首:“既如此,便叨扰了。待公子伤愈,我便离开。”
李逸尘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如此甚好!姑娘但有所需,尽管吩咐管家。逸尘定当竭力为姑娘安排周全。”
沈千凰不再多言,微微一礼,转身离开了内室。晨曦中,她的背影依旧单薄,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静与疏离,仿佛与这繁华喧嚣的丞相府格格不入。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李逸尘眼中的探究之色渐浓。他缓缓从枕下摸出一枚温润的羊脂玉佩,指腹摩挲着上面的云纹。昨夜父亲来过,将暗卫初步探查的结果告知了他——查无此人,医术诡谲,出现得过于巧合。
是敌?是友?还是……一枚意外的棋子?
无论如何,此人绝不能放走。留在府中,放在眼皮底下,才能看清。
沈千凰被安排在了清漪苑的东厢房,与李逸尘的主屋仅一院之隔,环境清幽雅致,陈设简洁却处处透着用心。显然,丞相府将她奉为了上宾。
她对此并无太多表示,只要求了一些寻常的笔墨纸砚与几本基础的医书,便闭门不出。白日里,除了定时为李逸尘诊脉、行针、调整药方,便是待在房中看书,偶尔在院中侍弄一下那几株不起眼的药草。举止低调,深居简出,仿佛真的只是一个醉心医道、不谙世事的医者。
然而,这平静只是表象。
“神医凰羽”之名,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短短两日内,已悄然在京城某个特定的圈层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首先是在丞相府内部。李逸尘遇刺重伤,太医束手,却被一位神秘女子所救,且三日见效,这消息根本瞒不住。府中下人对这位覆面纱、话不多、却医术通神的“凰羽”姑娘,敬畏有加,私下议论纷纷。有说她乃隐世高人之徒,有说她或许与宫中某位贵人有关,更离奇的,甚至猜测她是天上下凡的医仙。
这些流言,沈千凰听在耳中,置若罔闻。她要的,正是这种“神秘”与“莫测”。名声,是她目前最好的护身符,也是撬动某些关系的杠杆。
果然,第三日午后,第一位访客,不期而至。
来人是当朝太傅之女,苏文卿。苏太傅乃清流领袖,门生故旧遍布朝野,与丞相李牧政见相合,私交甚笃。苏文卿年方二八,素有才名,更因自幼体弱,久病成医,对岐黄之术颇感兴趣。闻听丞相府来了位神医,连“碧落黄泉”之毒都能解,自是好奇不已,借着探视李逸尘病情的由头,便来了清漪苑。
“小女子苏文卿,见过凰羽姑娘。”苏文卿盈盈一礼,声音温婉,举止端庄。她打量着眼前覆着轻纱的女子,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与探究。
“苏小姐不必多礼。”沈千凰还礼,声音平静,“请坐。”
两人在花厅落座,丫鬟奉上清茶。苏文卿并未过多寒暄,直接切入正题,询问起“碧落黄泉”之毒的解法与李逸尘的病情。她显然对医道颇有钻研,所问问题皆在关键,并非泛泛而谈。
沈千凰心中微讶,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拣了些不涉及根本医理、又能显医术的话作答,言谈间引经据典,对一些罕见药性与病理的见解,往往一针见血,令苏文卿美目异彩连连,连连称奇。
“姑娘果然医术通玄,文卿受教了。”苏文卿由衷赞道,随即话锋一转,似是无意提及,“听闻姑娘师承隐世高人,不知可否请教,对‘冰魄断续膏’的君臣佐使,有何高见?家父早年征战,留有暗伤,每逢阴雨便疼痛难忍,太医院所配之药,总不尽如人意。”
沈千凰心中一动。冰魄断续膏,乃治疗陈年旧伤、续接经脉的奇药,方子早已失传大半,苏文卿此时提及,既是试探,或许……也有几分真心求教之意。她沉吟片刻,缓缓道:“冰魄断续膏,主药‘千年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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