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沉重到了他根本无法承受的地步。他夺走了一个女人最珍贵的东西,在一个她毫无选择能力、甚至不知道对方是谁的状况下。
这不是情到浓时的水到渠成,甚至不是一场各取所需的露水姻缘。这是一场建立在错误、欺骗和失控欲望基础上的……劫掠。而他,就是那个可耻的掠夺者。
悔恨如同硫酸,腐蚀着他的五脏六腑。恐惧化作冰锥,刺穿了他的四肢百骸。他感觉自己正在被这两种极端的情绪撕扯、分解。他看着那片暗红,仿佛能看到它正无声地膨胀、变形,最终化作一张巨大的、冰冷的法网,向他当头罩下。手铐的触感,监狱铁门的重量,母亲绝望的眼泪……这些画面争先恐后地涌入脑海,几乎要将他逼疯。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疯狂的冲动——扑过去,用指甲抠掉那块印记,或者扯下整张床单,把它扔进马桶冲走,毁掉这个证据!仿佛这样,就能让时间倒流,让一切从未发生。
但他知道,这愚蠢而可笑。证据已经产生,不仅仅在这床单上,更深深地刻在了两个人的身体记忆里,刻在了这间房间的空气中。毁灭物证,只会让他的罪孽更深重,让他在法律和道德的双重审判下,死得更惨。
目光无法从那片暗红上移开。它像一只充满嘲讽和诅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拷问着他的良知,宣判着他的罪孽。
床单上刺眼的证据,无声,却振聋发聩。
它彻底击碎了他最后一点关于“或许只是一场梦”的侥幸,也将他那“悄悄逃离,当作一切未曾发生”的幻想,碾得粉碎。
他,无路可逃了。
至少,在灵魂的审判庭上,他已是被当场定罪的囚徒。
黎明的光,越来越亮,冰冷地照着他惨无人色的脸,也照亮了那片注定将长久烙印在他生命中的、耻辱与罪恶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