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帮你把把关。”
司齐头大如斗,知道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只好含糊应道:“我知道了,二叔二婶,我心里有数。来,吃饭吃饭,二婶这带鱼烧得真好吃。”
一顿饭在略显微妙的气氛中吃完。
……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文化馆的传达室老王,正叼着烟斗分拣刚到的一批邮件。
当看到那个牛皮纸大包裹的落款时,他眯缝的眼睛一下睁大了。
“燕京大学中国文化书院……乖乖,还是挂号印刷品!”
司齐傍晚食堂吃饭的时候,遇到了王大爷。
王大爷告诉他,有来自燕京的包裹,饭也顾不得吃了,司齐连忙和铝饭盒打好饭的王大爷一起去了传达室。
看到厚厚的包裹,司齐几乎是扑了过去。
“里面是什么东西,看把你激动的?”王大爷放下铝饭盒,有些好奇,“还是燕京大学,这所大学可不得了。”
司齐随口说道:“一点宗教典籍而已,外面买不到,大学里才有。”
“啊?小司齐,你真的要去当和尚?”
“咳咳,没有的事!”
司齐抱着包裹就向宿舍走去。
包裹放在椅子上,拆开。
映入眼帘的,是几本厚厚的、纸张发黄的线装书,繁体竖排,书名是《中论广释》《瑜伽师地论》选编。
往下翻了翻,还有几本牛皮纸封面的油印讲义,标题是《印度宗教思想源流》《佛教哲学导论》,以及一叠用回形针别好的、字迹工整的摘抄笔记。
当那些书籍和笔记呈现在眼前时,他长长地、满足地舒了一口气,仿佛沙漠旅人见到了甘泉。
他先拿起那封信,小心翼翼地拆开。
信很短,是季羡林先生用毛笔写的:
“司齐同志:
青年有志于学,探赜索隐,至为可喜。所询诸事,略陈管见于附寄资料中,或可供参考。学问之道,贵在笃实沉潜,亦需开阔视野。寄上些许旧籍抄稿,乃往日备课所用,闲时或可一观。盼你持之以恒,厚积薄发,于创作中融会贯通,写出真正有筋骨、有温度的作品。
匆此,顺颂文祺。
季羡林手泐。”
短短百余字,没有浮夸的鼓励,却字字千钧。“笃实沉潜”“厚积薄发”“有筋骨、有温度”,每一个词都像电击,电在司齐心上。
他捧着信纸,看了又看,指尖轻轻拂过那些力透纸背的字迹,眼眶竟有些发热。
“季先生……真是太……够意思了!”
说邮寄就邮寄!
不愧是大师!
书这么重,这邮费恐怕不便宜吧?
哎,大师真有钱,也想当大师!
当然,还有比金钱更贵重的东西。
书籍、油印讲义,以及字迹工整的摘抄笔记。
最后,就是大师的手书,以后,这份手书就可以摘抄到回忆录中。
忆往昔,咱也是谈笑有鸿儒的作家了!
呜……哈哈哈!
自那天起,司齐的“宅”达到了新的境界。
他几乎成了文化馆的隐形人。
宿舍的灯常常亮到后半夜。
他迅速消瘦下去,眼眶泛着青黑,但精神却处于一种奇异的亢奋状态,眼睛里总有种灼热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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