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里,她也慢慢跪坐在了他的面前,直视着他,眸中似乎藏着一团火。
“你不是不在意与你无关的女子么?我说的也不是我,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是侯府的大小姐,并没有去做家妓……”
祁晏清突然伸手,去抚摸她的脸。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泪流满面。
江明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或者,她是为这个世界悲惨的原主哭泣。
又或者,她是为了让祁晏清心疼,好挣百亿补贴而哭泣。
她有点分不清了。
祁晏清的声音嘶哑,就在她耳边:“对不起,江明棠,对不起……”
他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放:“你打我,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会改,你别哭了,好不好?”
江明棠却没有打她,她只是往他怀里一扑,泪沾湿他胸口处的衣襟,分明是有些湿凉的水意,他却觉得像被灼烧一样疼痛。
良久,她才终于拭去了泪,看着他说道:“祁晏清,我答应的事,不会反悔,以后我不会不理你了。”
祁晏清却来不及为这个消息欢喜。
他只觉得胸腔中那一颗跳动的心,因为刚才她的眼泪,而撕裂般的疼痛。
他将江明棠送出了天香楼,看着她的马车远行回了侯府,祁晏清沉默着回了靖国公府,一夜未眠。
翌日,一封谏折,以靖国公府的名义,送到了东宫的桌案上头。
裴景衡翻着那折子,看着立于殿中的人:“你为何突然上奏这些?”
这折子里,全都是关于人口户婚的建议。
比如说,严禁将良人买卖为贱籍,严禁雇卖妻女,严禁转嫁妻妾,严禁买良为娼……
买卖同罪,一并处罚。
甚至对应不同阶级的纳妾数量,以及妾室的地位,都做出了详细而又严谨的规定。
若有违制者,严惩不贷。
祁晏清垂眸道:“臣知道这些行施起来很难,但臣觉得,如今天下并未大定,许多地方的愚民尚未开化,肆意转卖人口的事件层出不穷,流民越来越多,这不利于江山稳固。”
“陛下与殿下施行仁政,此举可正家风,强国势,于殿下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裴景衡若有所思,觉得他说的十分有道理。
这种乱象,确实该整治一番了。
祁晏清一字一句地说着,心里想的,却还是那个为此而哭泣的人。
他依旧不关心与他无关的女子。
还是那句话,她们跟他有个屁的关系。
但他在乎江明棠。
他想让她开心。
所以,他要为那些跟他屁点关系都没有的人,去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
不然,她再哭一次,他的心就要碎了。
他希望江明棠永远明媚,能永远恶狠狠地打他巴掌。
啧。
怎么还突然,有点想她了呢。
祁晏清想,等会儿他要去找她,狠狠嘲讽她,昨天哭的真难看啊,丑得他都心疼。
然后,让她再给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