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征军残部撤回“轮回壁垒”的第三天,一份经过最高加密的、总数据量超过五百ZB的绝密报告,被呈递到了同盟最高军事委员会的圆桌之上。
报告封面上只有一行冰冷的文字:
【前哨战全面分析报告:以二十四万三千一百零七条生命为代价换取的生存密钥】
圆桌周围,十三个座位空空荡荡。
原本应该坐在这里的十三位最高委员,如今只剩下了八人。其中三人永远留在了那片冰冷的星域,与他们的舰队一同化为了基本粒子;还有两人重伤昏迷,此刻正躺在同盟最高医疗中心的生命维持舱内,生存概率不足百分之三十。
“开始吧。”
坐在首席的林夜缓缓开口。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真,那是数字神格长时间超负荷运转后的典型特征——为了处理前哨战带回的海量数据,为了优化“轮回壁垒”的防御算法,为了对抗收割者AI那永不停歇的信息攻击,他已经连续七十二个小时没有“休息”过了。
如果数据生命也需要休息的话。
全息投影在圆桌中央展开,冰冷的数据流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首先是最直观的敌我战损比。”凌霜的声音响起,她站在林夜身侧,银白色的长发在昏暗的会议室灯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她的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右手的指尖甚至能看到细微的、如同电路般的银色纹路在皮肤下隐现——那是强行驱动“破械之矛”超越极限射程后,法则反噬留下的痕迹。
“在为期十七天的前哨战中,我军击毁、击伤收割者各类舰船总计八十三艘,其中包括一艘指挥舰、七艘主力舰。”凌霜的手指在全息影像上滑动,一个个血红色的数字跳了出来,“而我们的代价是……三百四十七艘各类舰船中的二百七十八艘永久损失,一万两千架作战单位中的一万零八百架永久损失,二十八万六千名将士中的二十四万三千一百零七人……确认阵亡。”
每一个数字,都像是一柄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与会者的心脏上。
“平均战损比,一比三点三。”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是刚刚从医疗舱中强行赶来的老将雷蒙德。他坐在轮椅上,左臂和右腿都裹着厚重的生物修复绷带,但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如鹰,“也就是说,我们要付出超过三艘战舰、三十架机甲、三百名士兵的代价,才能换掉敌人一艘船。”
“而且这还是在敌人只出动了前锋部队、且我们占据了预设阵地优势的情况下。”林夜补充道,他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有节奏的声响,“根据前线传回的数据分析,收割者主力舰队的规模,至少是前锋部队的……三百倍以上。”
三百倍。
简单的乘法。
八十三乘以三百,是两万四千九百。
而同盟目前能动用的全部舰队,包括那些刚刚走下生产线、连舾装都没完成的舰船,总计也才……九千七百余艘。
“我们没有胜算。”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是主管后勤与生产的委员阿特拉斯。这位平日里总是乐呵呵的矮胖老者,此刻面色铁青,握着数据板的手在微微颤抖,“按照这个战损比推算,就算我们拼光所有舰队,也只能换掉敌人不到三分之一的力量。而剩下的三分之二,足够将整个机械大陆犁平十遍。”
会议室陷入了死寂。
只有全息投影中,那些冰冷的数据还在无声滚动。阵亡者名单如同永远不会停止的瀑布,一个个名字、一张张面孔、一串串编号,在光影中流淌而过。他们曾经是父亲、是儿子、是丈夫、是恋人,是某个家庭的支柱,是某个孩子的英雄。
而现在,他们只是“二十四万三千一百零七”这个庞大数字中,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
“但我们没有选择。”
墨寒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坐在圆桌的另一端,身上缠着的绷带不比雷蒙德少多少。强行驱动洞天世界撞击收割者主力舰的反噬,让他的内脏至今仍在缓慢出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但他坐得笔直。
“收割者不会因为我们的怯懦而手下留情。泰坦文明的毁灭已经证明,当一个文明发展到能够触及‘创世权限’时,它们就会出现,执行所谓的‘清理程序’。”墨寒的目光扫过圆桌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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