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泉隘的晨雾尚未散尽,江夏城内已暗流汹涌。林凡返回太守府次日,三封密函如三支淬毒冷箭,从他袖中射出,分别指向益州刘璋、许都曹丕,以及城中那位神秘神医华佗。
致刘璋的信最是考究:用江夏初制的韧纸,笔迹刻意模仿荆南行商的潦草不羁,墨色浓淡不均,似仓促写就,内容却字字惊雷:“刘皇叔已据荆南三郡,武陵暗练水军,零陵密聚粮秣,所图非小。闻南中豪帅雍闿、朱褒辈,早与皇叔暗通款曲。牧守当慎之,慎之!”信尾附一张粗疏的荆南兵力简图,却精准勾勒出诸葛亮在武陵、零陵的核心部署。
此信未署名,却暗藏三处唯有江夏高层知晓的暗记——若刘璋麾下有能人,必能窥出信源。既示警,又撇清干系,更让刘璋心知肚明是谁通风报信,一石三鸟,算计到了骨子里。
致曹丕的信则直白利落:详细禀报与韩玄密会之事,将其塑造成“心向朝廷、迫于刘备威势而虚与委蛇”的忠臣,建议朝廷“暗中扶持,以为将来南下之内应”。笔锋一转,又提及华佗献方:“华先生妙手仁心,闻丞相头风日剧,呕心沥血拟得一方,虽不能根除,或可暂缓痛楚。然此方药性峻猛,非大医不敢用。今特誊录附上,请公子斟酌。”
他将华佗医方原文抄录,又另附一纸“补充说明”——实则在药性调和的关键处做了微不可察的改动:不损药效,却能让许都医官一眼看出“门外汉”的谨慎补充。他要的便是这份效果:既表忠心,又显坦诚,更不让华佗秘方被许都轻易得去。
至于致华佗的信,仅有寥寥数语:“先生妙方已呈许都。然医道精深,恐有不解之处。先生若得闲,可另拟简易之法,以供江夏军民防治冬疾。林某当于城北辟一医馆,供先生施展仁术。”
这是投桃报李。华佗献方不论结果如何,林凡都要予他回报——一座医馆,一份基业,一个在江夏安身立命的根本。他要让这位神医知晓,留驻江夏,远比奔赴许都更自在,更能尽展所长。
三信送出,林凡似卸下千斤重担,步至庭院负手望天。冬日晴空湛蓝如洗,几缕薄云飘过,了无痕迹。
“太守。”文聘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林凡转身:“文将军何事?”
“西陵急报。”文聘递上军报,“巴人首领鄂焕派人送口信,说西陵袭击之事,他查出了眉目。”
林凡快速浏览,鄂焕在信中称:手下勇士暗查发现,袭击者撤退时并非尽数南去,其中一股约二十余人,折向了东北——那是江陵方向,周瑜的地盘。
“东北……”林凡喃喃自语。
“会不会是鄂焕故意误导?”文聘皱眉,“苍龙岭一会,他虽口头承诺,未必真心归服。”
“非也。”林凡摇头,“鄂焕若想挑拨,大可直接指认江东,何必拐弯抹角?他点明‘东北’,反显可信。周瑜若真为幕后主使,必行事隐秘,断不会轻易留痕。鄂焕能查到踪迹,要么是对方真露了马脚,要么……是故意露出的马脚。”
文聘面露困惑:“太守的意思是……”
“有人想让我们相信,袭击是周瑜所为。”林凡收起军报,目光沉凝,“或是想让江夏与江东互相猜忌,乃至兵戎相见。”
“那幕后之人会是谁?”
“未知。”林凡坦然道,“可能是许都暗流,可能是荆南势力,甚至……是我们身边之人。”
话语平静,文聘却觉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接下来数日,江夏城表面平静,内里暗涌更烈。华佗收信后,果真心急筹建医馆。这位神医不仅医术高明,行事更雷厉风行,三五日间便在城北选定馆址,着手招募学徒。
林凡亲往探视,见华佗正指挥工匠改建房舍,便问:“先生需何物力,尽管开口。”
华佗擦去额头汗珠,笑道:“太守肯辟地建馆,华某已感激不尽。只是学徒之事,恐有难处。”
“哦?何难之有?”
“学医需识字、耐性子,更需仁心。”华佗轻叹,“江夏历经战乱,年轻子弟多投身军旅,肯静下心学医的,怕是不多。”
林凡沉吟片刻:“先生可放宽条件。不识字便教,没耐性便练。至于仁心……乱世之中,能以一技之长自保、助人,便是仁心的起点。”
他顿了顿,又道:“我从军中抽调二十名受伤退役的老兵,他们识字知礼、纪律严明,更懂伤病之苦。先生先教他们急救护理之法,学成后既可充实医馆,亦可回军中传授,一举两得。”
华佗眼睛一亮:“此法甚妙!”
话音未落,一名亲随匆匆赶来,在林凡耳边低语数句。林凡脸色微变,对华佗拱手道:“先生先忙,林某有急事处理,改日再来叨扰。”
返回太守府,张嶷已在厅中候立,面色铁青。
“何事?”林凡沉声问。
“益州有回信了。”张嶷递上一封密函,封印是益州牧刘璋的官印,“但并非给我们,而是给朝廷的。”
林凡拆开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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