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开始写信。笔尖划过纸张,发出轻快的沙沙声。
“瀚飞同志:见信好!前几天我们系去城东红星农场劳动,遇到件特别有意思的事,迫不及待想跟你说说!”
她详细地描述了农场老师傅们关于堆肥的讨论,以及自己如何“现学现卖”,把他以前提到过的土办法和书上的道理结合起来参与讨论的过程。“……没想到,老师傅们听了还挺认可,说我这‘土洋结合’的法子有点道理!带队的王老师还夸我理论联系实际呢!” 字里行间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和一点点小骄傲。
写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认真起来:“说起来,这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平时在信里跟我念叨这些,我哪能知道这些门道?看来,老辈人传下来的经验,里头真有宝贝,关键是要弄明白其中的科学道理。”
她接着写,思绪也发散开来:“这次去农场,看到人家规模大,机械化程度高,确实先进。但我也在想,像姜家坳这样的地方,一下子肯定达不到那种水平。怎么把现有的条件利用好,把传统的好办法和科学知识结合起来,一点点改善,可能才是更实际的路子。你觉得呢?”
信的末尾,她照例关心起他的情况:“春耕大忙的时候快过了吧?你一定累坏了。最近天气反复,注意别着凉。盼复信。”
她把信纸仔细折好,塞进信封,贴上邮票。窗外的雨已经完全停了,空气格外清新,带着泥土和青草的香味。她拿着信,踩着湿漉漉的路面,走向邮局,心里想象着徐瀚飞读到这封信时的表情。他会不会也觉得高兴?会不会又露出那种难得的、浅浅的笑意?
姜家坳的四月,是一年里最忙乱也最充满希望的时节。秧苗下田了,绿汪汪的一片,看着喜人,但紧接着就是没完没了的田间管理:除草、追肥、防治病虫害。徐瀚飞天不亮就下地,一直忙到日头西沉,腰酸背痛是常事。汗水顺着额角流进眼睛,涩得生疼,他也只是用胳膊蹭一下,继续弯腰干活。
这天傍晚,他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回到小屋,舀起水缸里冰凉的井水,从头到脚浇下去,激得他打了个寒颤,却也冲掉了一身的疲惫和泥垢。刚换上干爽的旧衣服,生产队的会计就在外面喊,有他的信。
他道了声谢,接过那封厚厚的信。摸着信封,他心里就有种莫名的踏实感。灶膛里还有余火,他热了两个窝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