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点力气。”
汉子点点头,不去理会那个背剑青年,只是与那蟒袍少年说道:“等将你送到婆娑洲,我就要直接返回大端,如今大端和太玄的战事快收尾了,若非胜负已分,我也不会答应护送你这一趟。”
那个蟒袍少年眯眼而笑,“无妨无妨,你尽管回去捡战功就是,婆娑洲这边,我自有打算。”
蟒袍少年抬手指了指头顶,“上面那位有些意思的山上公子哥?”
名为马癯仙的汉子摇了摇头,“问过方述了,他说无妨,是个有些意思的元婴境,是不是剑修还很难说,但是此人受伤不轻,如今也只能够勉强维持住一身稀碎的元婴不再溃散,他要是没疯,就不会出手。”
蟒袍少年点了点头,“此人做事如此大张旗鼓,好像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是个杀人截货的香饽饽,”少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问道:“这儿有病?”
汉子抬头看了看屋顶,皱了皱眉头,与蟒袍少年说道:“虽说他有伤在身,可毕竟是个货真价实的元婴,王爷说话还是小心些。”
少年舒展了一下盘坐已久的腿脚,有些不以为然,出门这么久,因有要事在身,又有些忌惮太玄王朝那边狗急跳墙截杀他这个大端王朝皇帝唯一的儿子,他才不得不小心万分,这一路行来都足不出户,就连从习步走路起便一直不曾离身的山上重宝蟒袍都只能在房内换上。
而今都已经如此小心了,加上还有那个剑修方述亲自设立的剑气禁制,这都还要畏首畏尾,他自然是有些怨气。
出身极好还特别得皇帝恩宠的他自然是见过不少山巅风景的,就连那位女子武神裴杯都算是他的半个师傅,若要叫他就此忌惮一个境界都不知道保不保得住的废物元婴,他自然不乐意。
两人头上,姜尚真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经悄摸摸趴在了地上,爬到了那个年轻小王爷和扈从马癯仙头上,他将脑袋贴在地上,听着两人对话,不久后才起身坐回屋内凳子上,拍了拍身上那袭其实一尘不染的白衫,笑着骂了一句“小傻子,命真好。”
“裴杯啊,吓死你爹了。”
渡船愈是临近婆娑洲,船上渡客们便愈发能瞧见一道道零散剑光从渡船脚下不远处的海面上飞驰而过。
说不心驰神往是假的,尤其是船上那些江湖豪侠和山上剑修,无一不心神往之。但也都知道那些剑光意味着什么,每每遇见,大家都会或多或少表现出些肃穆神色,只有几个口无遮拦的,会等剑光远去极远之后,才碎碎念一句“没见过这么赶着去送死的。”
其实船上这些人中,就有不少是想先登上婆娑洲,再转乘前往更南边的渡船,前去那座传说中的倒悬山,再遥遥看一眼那座剑气长城。
至于跨过倒悬山,前去那座相传剑修云集如麦田撒米的剑气长城?却是不敢的。
倒不是说船上这些江湖人便全都是软蛋怂货,实则即便是他们这些见惯了江湖恩怨厮杀的江湖人,即便是遇上大国王朝交战,也不见得境界平平的江湖武夫,能在两军相互凿阵的惨烈战场之中活下来,能够不被吓破胆都算一豪杰了。
更何况是那座据说极为排外的剑气长城。
剑气长城与浩然天下这边的人,大致算是那种相看两厌的场景,谁也看不惯谁。
哪怕是那个大端王朝剑道宗门嫡系出身的剑修方述,也自认做不来俱芦洲剑修那般舍生忘死的壮烈赴死,数千年来,剑气长城那边,除了那些本土剑修以外,浩然天下剑修唯一能在那边受点待见的,或许就只有俱芦洲那些剑修了。
先前文庙那边,老秀才从礼圣口中亲自得了那个注定惊世骇俗的结果,就连一向以善待人的老秀才,都不免骂了句极为难听的脏口。
婆娑洲本就处于浩然天下最南处,那么更往南一些?
便是蛮荒天下了。
浩然天下与蛮荒天下之间,若是没有那座剑气长城,会如何?
没有那些自出生便在练剑出剑又等死的剑修,又会如何?
老秀才和礼圣,文庙圣贤,哪怕是浩然天下山巅,其实都知道。
但知道是一码事,如何做又是一码事,所以老秀才才会忍不住在礼圣那边爆了粗口。
此时那座剑气长城之上。
剑修绵延一线,看似相连一线,实则彼此之间相隔甚远,若是从城头之上往更南边的战场远眺,便能看见蛮荒天下那边的大妖,一个个现出大妖真身,皆是绕过那处绵延万万里的十万大山,前赴后继冲向北边这座孤于天地间的剑气长城。
城头茅屋那边,那个先前曾片刻现身的老人这次连茅屋都懒得出。
老人的茅屋外,是几位关系要好的年轻剑修,男女都有。
城头另一边,有个扎羊角辫的小丫头,光着脚,将小脚丫伸出城头,前后晃荡。
小丫头身边站着两人,一老一少,小丫头仰起头,看了身旁两位剑修,对着南边努了努嘴,撇了撇嘴,有些失望的说道:“没意思,就来了两个破烂飞升,董三更,齐廷济,你俩商量商量,谁去宰了。”
苍老模样的老人冷哼一声。
而驻颜有术容貌俊美的少年淡淡笑了笑,打趣道:“隐官大人怎么不自己动手?”
羊角辫丫头偏着脑袋想了想,语气平静,“齐廷济你先去宰了他,等你回来我们俩再打一架就是了,陈清都肯定不拦着。”
少年模样的齐廷济呵了一声,一袭白色长褂迎着城头风,被吹得老高,仙气飘飘。
年老模样的老剑仙,自然便是董三更了,他看了蛮荒天下那边一眼,啐了口唾沫,“那些畜生哪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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