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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前酒气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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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徒几人最滋润的日子,还得是傻大个君倩在的时候,每顿都有肉吃,又不用账房出账,左右便也没什么意见。

    不过君倩在的时候,先生喝酒总是会很多,偶尔还会拉上崔瀺和年龄稍长点的左右一起,而齐静春第一次喝酒,是被某个狗日的带出去开的荤。

    阿良那王八蛋把喝得烂醉的少年送回来后,还信誓旦旦跟老秀才拍胸脯保证,说小齐才是文圣一脉酒量之最,就连他都有些招架不住。

    向来与阿良不太对付的崔瀺第一次与那个阿良动手。

    最终的结果就是,除了年龄最小的茅小冬因为冲锋陷阵太慢,君倩又笑着看戏以外,文圣一脉其余几个师兄弟和巷子里邻居家的小孩子,足足九人,无一例外都被阿良那王八蛋给脱了裤子。

    饭桌上,齐静春一如既往的只顾吃。

    左右又不是个会动脑操心的人,气氛便有些沉闷。

    最后还是老秀才抬起袖子抹了抹嘴,让左右去拿来几个酒碗,左右这次倒是没说什么,起身拿碗,再将先生剩下为数不多的小酒罐子提到了桌边。

    崔瀺停下筷子,端坐桌边。

    老秀才从左右那接过酒,先给自己倒了一碗,又给崔瀺和左右各自倒了一些。

    茅小冬摆了摆手,示意不喝。

    齐静春则是吞下一块肉,把酒碗往外推了推,说要吃饱再喝。

    老秀才笑了笑,知道他酒量不好,是怕喝醉了一会肉没吃饱,也不勉强。

    老秀才将酒倒好,左右主动拿过一碗,老秀才便将剩余那碗推给了崔瀺。

    老秀才先抬起酒碗,与弟子崔瀺面前酒碗轻轻碰了下,语气平缓,“之前是先生不太好,是先生说话语气重了些。”

    崔瀺也不抬碗,只是嗯了一声。

    老秀才也没喝酒,只是端着酒碗,接着说道:“你向来聪慧早熟,先生其实都知道,但身为先生,难免会有几句啰嗦教导,有些时候说的是会难听些,你别怪我。”

    崔瀺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却不是放在自己碗中,而是给先生夹的。

    随后崔瀺坐直身子,说道:“学生不怪先生,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学生只是恳请先生一事。”

    老秀才神色认真起来,静静等着崔瀺措辞。

    崔瀺深吸一口气,郑重道:“倘若学生有朝一日,向先生证实了学生先前想法之可行可取之处,劳请先生还像年幼时一般,不必先生向学生致歉什么,只望先生能够不去揪出学生的弊处,而是诚心认可学生的事功优学之处。”

    老秀才点点头,“应该的。”

    得了先生应允,崔瀺这才端起酒碗,再次与先生轻轻碰杯,随后一饮而尽。

    左右也抬起碗,轻轻抿了一小口,嗞了嗞嘴。

    老秀才心情也不错,终于与自己弟子学生解开个不大不小的心结,当下便有些控制不住酒量,喝酒就快了些,饭局最后,茅小冬负责打扫战场,收拾残局。

    齐静春已经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左右也已经回屋。

    老秀才醉眼惺忪,与可能是从头至尾都一直清醒的崔瀺坐在院门门槛上。

    老秀才将手插在袖中,与身旁的崔瀺询问道:“接下来,想先去哪走走?是先回家乡一趟,还是就在中土神洲随意走走?”

    崔瀺依靠门沿,神色淡然,“我想先往南边走。”

    老秀才咦了一声,挪了挪屁股,稍微坐直一些,说道:“南边有什么好的,不再考虑考虑?”

    “往东走,那边是你家乡,还能回家看看。”

    “往北走,去见识一下俱芦洲的侠气,和皑皑洲的也是不错的,再说西边,那边虽然文人诗气不算太过出类拔萃,比不得咱们中土这边,但各乡有各乡的风景,还是不错的。”

    崔瀺不与先生扯皮,只是正色喊了声先生。

    老秀才嗯了一声,沉默片刻后又劝了一句,“不再考虑考虑了?”

    崔瀺摇摇头,双手放置在膝上,轻轻握了握拳头,却神色淡然,平静道:“总要去看看号称亚圣一脉另起一峰的醇儒一脉,与我文圣一脉相比,学问孰高孰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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