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缅北山区起了浓雾,整个公盘营地像是浸泡在牛奶里。楼望和站在临时搭建的解石棚外,看着工人们小心翼翼地将昨夜竞标得来的几块原石搬运进场。那块重达三百公斤的“蒙头料”被放在最中央,褐色的皮壳在晨光中泛着油润的光泽,像一头沉睡的巨兽。
“楼少,万玉堂的人已经在VIP区就座了。”助理阿昆压低声音说,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他们带来了五个解石师傅,看架势是准备全程盯着我们。”
楼望和点点头,目光却没有离开那块原石。从昨天夜里开始,他脑海里就一直萦绕着沈清鸢说的话——“那块原石里,有东西在呼唤我。”更让他在意的是,当沈清鸢触摸原石时,她手腕上的仙姑玉镯确实泛起了微弱的荧光,只有他的透玉瞳能看见。
“阿昆,沈小姐到了吗?”
“刚到,在休息室。她说想再确认一下那块原石的摆放位置。”
楼望和转身走向休息室。推开门的瞬间,他愣住了——沈清鸢正蹲在地上,面前摊开一张泛黄的羊皮纸,上面用朱砂绘制着复杂的纹路。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专注的侧脸上,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密的阴影。
“这是……”楼望和走近,看清了图上的纹路——和昨晚原石皮壳上那些天然裂纹的走向,几乎完全吻合。
“我们沈家祖传的《寻龙秘纹谱》残卷。”沈清鸢没有抬头,指尖沿着纹路缓缓移动,“祖父说,秘纹分为‘天纹’和‘地脉’,天纹是天然形成的玉石纹路,地脉是人为雕刻的引导纹。两者相合,才能解开某些特殊玉石里封存的东西。”
她终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疲惫:“我研究了一夜。楼先生,您那块原石皮壳上的裂纹,很可能是天然形成的‘血玉髓引导纹’。”
“血玉髓?”楼望和皱眉。在他的认知里,血玉髓是一种罕见的红色玉髓,常被用作护身符,但从未听说有什么“引导纹”的说法。
沈清鸢站起身,从随身的锦囊里取出一块巴掌大的玉石碎片。碎片呈暗红色,表面布满蛛网般的金色纹路,在阳光下流转着诡异的光泽。
“这是我父亲临终前留给我的,沈家最后一块血玉髓残片。”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沈家祖上曾是大理国的御用玉匠,专门为皇室雕刻祭祀用的玉器。先祖发现,某些特殊的玉石里封存着‘灵’,而血玉髓是唯一能与这些‘灵’沟通的介质。”
她将碎片举到楼望和眼前:“您用您的能力看看。”
楼望和凝神,透玉瞳悄然开启。下一秒,他倒吸一口凉气——那碎片内部并非实心,而是布满了细如发丝的金色丝线,这些丝线构成了一幅微缩的星图,正在缓慢地旋转、呼吸。
“这……这是活的?”
“不是活物,是能量。”沈清鸢收起碎片,神情严肃,“楼先生,我怀疑您那块原石里封存的,可能就是一块完整的血玉髓——而且是已经被‘激活’的、与某个‘灵’建立了连接的血玉髓。”
“激活?灵?”楼望和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透玉瞳已经够离奇了,现在又冒出了这些玄乎的东西。
沈清鸢正要解释,棚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两人对视一眼,快步走出去。
VIP区里,万玉堂的少东家万子豪正带着一群人,围着楼望和那块蒙头料评头论足。他今天穿了一身明黄色的唐装,手里盘着两枚和田玉核桃,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哟,楼少来了。”万子豪转过身,皮笑肉不笑,“听说您花了八百万拍下这块‘巨无霸’?啧啧,勇气可嘉啊。不过我得提醒您,这个矿口的料子,十赌九垮,剩下那一成也是靠运气。”
他身后的几个老师傅附和着笑起来,眼神里满是不屑。
楼望和面无表情:“万少这么关心我的石头,不如关心关心您自己那块‘明料’。听说开窗处见绿,但昨天夜里有人用强光手电照过,底下好像是‘靠皮绿’?”
万子豪的脸色瞬间变了。靠皮绿是赌石行里最恶心的陷阱之一——原石表面薄薄一层是高品质翡翠,底下全是废料。他昨天确实请了三位师傅反复打灯,得出的结论模棱两可,所以才想来找楼望和的茬转移注意力。
“楼少说笑了。”万子豪强装镇定,“我们万玉堂的师傅都是几十年经验的老手,怎么可能看走眼?倒是您这块蒙头料——”他用力踢了踢原石的底座,“皮壳这么厚,砂粒粗糙,松花杂乱,蟒带也不明显。说句不好听的,这玩意儿扔路边都没人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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