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军营中。
曹操头缠白绢,斜卧榻上。
虽然成功骗过了张飞,但曹操心头依旧忐忑。
坠马的把戏是瞒不过刘备的,能不能脱身避祸还得看刘备的态度。
正犯愁间,人报故人求谒。
“故人?平乐观乃西园军屯营之地,闲杂人等难以进入,何来曹某故人?”
曹操不由心头生疑。
沉吟片刻后,曹操让猛士将来人请入。
一见来者,曹操不由脸色大变,连忙屏退左右,又令亲信猛士把守大帐外,无令不许任何人靠近。
“子远怎会来此?”
曹操语气紧张,心头不由暗暗叫苦:曹某尚未脱身,许攸怎又忽然寻来?
窝藏王芬同党,可是死罪!若刘备要揪着曹某不放,直接就能将曹某抓捕下狱。
见曹操一副如履薄冰的窘态,许攸不由大笑:“孟德何须如此?你骗张司马的时候,可没这般紧张忐忑。”
“张司马?子远认识张飞?”曹操不由错愕,随即惊呼:“莫非子远在刘备麾下办事?”
许攸坦然而言:“某如今的身份,乃是五斗米道天师亲自接引的大贤、兼下军营参军。”
“你?五斗米道大贤?下军营参军?”曹操更是惊诧。
一个去年还跟着王芬准备废帝的逃犯,摇身一变就成了五斗米道大贤,还在下军营当参军,这说出去谁信?
“不信?”许攸大大咧咧的搬了把胡凳坐下,道:“不仅如此,某昨日还去游宫见了陛下呢。”
曹操感觉神经都要炸了。
你一个曾经想要废帝的狂生,居然还去游宫见了陛下?要不要这么狂?
“某就知道你不信,不过这不重要。”许攸也不多解释,直言道:“我今日来也不是跟孟德叙旧的。刘校尉有话让某转告‘洛阳城中有良医,可请孟德兄,告假养病’。”
曹操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的惊愕也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这是子远所献之策,还是刘备之意?”
许攸轻笑:“孟德太小觑刘校尉了。我虽然是刘校尉麾下参军,但这等关乎前程性命之事,刘校尉自有高见。坠马的把戏是瞒不过刘校尉的。既然孟德不愿掺和此事,刘校尉也不愿再节外生枝,只要孟德肯告假养病离开平乐观,便是皆大欢喜之事。”
见许攸不似作伪,曹操不由深吸了一口气,道:“曹某可以离开平乐观。但曹某有个疑问,子远为何不助本初而助刘备?你与本初乃是奔走之友,若助本初,功成名就指日可待。刘备虽然有才能,但终究只是边郡匹夫,远不如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及天下的深厚底蕴。”
许攸大笑:“孟德何以小觑某耶?难道某就只能跟着本初才能功成名就?孟德难道就没有另某高就与本初一争高低的想法?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凡事当以功名利禄为重,若能凭本事知名于世,谁又愿为一家奴?”
不论是曹操还是许攸,看似被呼为奔走之友,实际上只是袁绍众多小弟之一。
出身名门的袁绍呼你一声“兄弟”“朋友”,你不要真的以为自己就是袁绍的“兄弟”“朋友”,客套的话不能当真,当真就输了。
许攸很早就明白这个道理,故而才会跑去邺城助王芬“废帝”,若是废帝成功,许攸就能抢先一步位列三公九卿,即便出身家世不如袁绍,身份地位也能超过袁绍。
决定跟随刘备,也是许攸发现刘备与众不同:干大事不惜身,见小利不忘命,心存大志,目标明确,是个能成大事之人。
兼之刘备在洛阳驿馆所题狂诗,以及那句“汉景帝中山靖王胜之后人”,也让许攸看到了刘备的野心。
正常人题狂诗就题狂诗,谁会专门将添上“汉景帝中山靖王胜之后人”?生怕没人知道刘备是皇室之后?
参与过“废帝”的许攸,联想也比常人丰富。
即便刘备没明说,许攸也能猜到刘备的想法:这皇帝,刘宏能当,他刘备为何不能当?
若猜测为真,今后刘备登基称帝后,他许攸的画像也能挂在云台阁上,又何必委身袁绍麾下去当袁氏家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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