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新忍不住乐了,在到楚府之前,除了楚眉的一再提醒,他心里还是有些不以为然的,无论在农村还是在城市,他见过不少这样的家庭,地主富农资本家,他们非常谨慎小心的生活着,有些时候卑微到让他瞧不起,可今天到楚家,楚家人的精神状态却完全不一样,特别是眼前这小叔,收放自如,丝毫没有因为他这个处长,而另眼相看。
现在他又感觉到楚家的另外一点,那就是轻松,整个院子都弥漫着一种轻松悠闲的味道,没有单位上和社会上那种激烈的斗争气氛。
从进入家门,他就有这种感觉,那时,他只是觉着院里和院外的气氛不一样,可不明白究竟在那不一样,现在他算找着了,就是这种悠闲的轻松。
楚眉威胁加利诱都失败了,楚明秋坚决不肯出重金,还狡诈的将楚眉给套进去了,赵立新见状不由哭笑不得,可没等他作出点什么,楚明秋笑嘻嘻的说:“眉子,你先出去下,看看小雅芝,这小雅芝可好玩了,我和赵同志说几句话。”
赵立新楞了下,他有些担心的看看楚眉,没成想楚眉居然就站起来,就这样往外走,到门口时才开口:“小叔,嘴下留情,老赵可是老革命了。”
说着,楚眉冲赵立新使个眼色,赵立新明白那意思,让他小心点,他心里不由暗暗好笑,一个小孩在这装成年人,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回过头来,楚明秋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似乎看懂了他的心思,让他的心脏不由自主的猛跳了几下。
“楚家是燕京有名的资本家,眉子虽然入党了,可我看这里面有运气的成分,老赵同志,如果你和她结婚,有可能影响你的前途,这个问题你考虑过没有?”
楚明秋的问题很直接,第一句话便直奔主题,赵立新有些奇怪的看着他,然后微微摇头:“眉子的情况我全知道,楚家的情况我也了解,我党的政策是有成分不唯成分,重在个人表现,眉子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小叔,你是不是太悲观了。”
“悲观倒不至于,现在这个社会就这样,我们出身资本家,自然要有自知之明,赵同志,你和眉子恋爱结婚都行,不过,我希望你要有心理准备,考虑周全。”
“我想你是不是顾虑太多,”赵立新平静的说:“眉子的情况我都知道;
。”
“知道不代表想好了,”楚明秋说:“新社会,重视出身,你的出身是贫农吧?”
“哦,不,我是下中农,家里有几亩地,也租地主的地,母亲还做点手工的,这才供我念了三年私塾。”赵立新说,楚明秋却微微皱眉:“下中农?不是贫农?这下中农算是红五类吗?”
“贫下中农,就是贫农和下中农的统称,”赵立新忍不住笑了,楚明秋却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然后又问:“你是什么时候参加革命的?”
“我是四二年参加革命的,那时,我十四岁,给队伍跑交通,年龄小,鬼子不注意,四五年抗战胜利后,组织上送我到学校念书,这一念便念到四八年,后来给领导当秘书,再后来便进城了。”
楚明秋在心里轻轻点头,很好,历史上没有污点,他沉凝下说:“你是给那位领导当秘书呢?”
赵立新犹豫下说了个名字,楚明秋没听说过,他又问起这位领导的情况,赵立新有些不高兴,很简单的说了两句,明显是在应付,楚明秋本来还想问问这位领导的情况,可看赵立新的神情,便没再问了。
“小叔,你要找工作的话,我听说燕钢下属的洗煤厂在招临时工,不过,这厂在密云。”赵立新试探着问,刚才被楚明秋盘问了半天,这让他很不舒服,于是他试图转换个话题。
楚明秋摇摇头:“我现在干得挺好,还没想到换工作,不过,我觉着你可以上燕钢当个经理或党委书记什么的,哦,对了带上眉子,老在学校算什么,地院不大,是非倒不少,还是去工厂或部里。”
“怎么?你觉着洗煤厂不好?要不,我认识铁路文工团的一位领导,你的歌写得好,干脆我介绍你去那,你好不好?”赵立新越来越觉着楚明秋有意思了,居然拒绝了他的建议,不知道是不是没听懂他的话,他介绍到洗煤厂去干临时工,过上两年便可以转正,再过上五六年,便可以给他调换个工作,到部里或其他单位,比如文工团什么的,他相信他是可以办到的,没成想居然被一口拒绝了。
楚明秋再度摇头:“非常感谢,不过,我说的是实话,现在我还不想换工作,这还真不是矫情,老赵,你比眉子他大哥强,刚见面便想着我,那家伙到现在也没露面。”
赵立新越发惊奇了,他可不是楚眉,虽然在部里,可也经常深入基层,知道一些情况,现在各厂矿招工几乎都有个硬指标――出身,就这一条,卡死了很多出身不好的人,要靠楚明秋自己,几乎找不到工作,或者勉强找个工作,也是极差的工作,铁路文工团,那是他的一位老大哥的爱人在那当党委书记,而且楚明秋写了《大海航行靠舵手》,他才敢推荐,否则,他也不敢轻易开口,没成想,连这也被拒绝了,难不成这小孩还真的要收一辈子破烂。
听着楚明秋编排楚眉的大哥,赵立新心里也是另一番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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