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五……” 声音整齐划一,震天动地,竟像是在过年时庆贺一般热闹。
八十杖过后,柳姨娘的臀腿早已血肉模糊,衣衫被鲜血浸透,粘在皮肤上,看着触目惊心。她的嗓子已经喊劈了,再也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剩下 “嗬嗬” 的气音,像破风箱一样艰难地喘息着。
沈青萝抬手示意行刑的衙役停下:“留她一口气。我要她活着,亲眼看着自己精心维持的‘白莲’形象彻底崩塌,看着自己拥有的一切化为乌有,看着她是怎么一步步枯死的。”
衙役立刻停手,柳姨娘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刑凳上,只有胸口还在微弱地起伏,证明她还活着。
八
午后,抄家的队伍浩浩荡荡地从柳府出发。衙役们抬着一箱又一箱的金银绸缎、珠宝玉器,从柳府的大门里走出来,在街道上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百姓们跟在队伍后面,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我的天,柳家竟然这么有钱!这一箱箱的金子,怕是一辈子都花不完吧?”
“听说柳家的库房里,都是用金砖垫脚的,以前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是真的!”
“这些都是不义之财,现在全充公了,听说沈老板要把这些钱都捐给粥棚,用来赈济百姓呢!”
沈青萝站在柳府门口,当众宣布:“柳家这些年搜刮的不义之财,一半交由官府处置,用于修缮城墙、整治河道;另一半,我会全部用来赈济北郊受旱的农田,明日便在城外的空地上开仓放粮,凡是受灾的百姓,都可以凭户籍领取粮食和种子!”
话音刚落,人群中再次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百姓们纷纷跪倒在地,对着沈青萝叩拜:“沈老板真是活菩萨啊!感谢沈老板救我们于水火之中!”
沈青萝连忙扶起身边的几位老人,语气诚恳:“大家不必如此,为民分忧本就是我该做的。只要大家能安居乐业,不再受饥寒之苦,我就心满意足了。”
九
傍晚时分,临时搭建的公审台被拆了下来,可那幅写着判词的横幅,却被百姓们争着撕成了布条。大家都说,这布条沾了 “正义之气”,拿回家挂在门口,能驱邪避灾,保佑家人平安。
沈青萝站在空地上,看着最后一缕夕阳洒在柳府的牌匾上,将 “柳府” 两个字照得血红,像是染上了鲜血一般。她的眼神平静,没有复仇后的狂喜,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释然。
这时,萧执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依旧身着玄色长衫,身姿挺拔,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可手里却拎着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晶莹的糖衣在夕阳下闪闪发光,像是把整个夜色都串在了竹签上。
“沈老板,判也判了,打也打了,抄家也抄了,这下可解气了?” 萧执走到沈青萝身边,将糖葫芦递到她面前。
沈青萝接过糖葫芦,咬下一颗,酸甜的滋味在舌尖炸开,驱散了心中最后一丝阴霾。她轻轻点头,又摇了摇头:“还欠一点。”
男人挑眉,好奇地问道:“差什么?”
她抬眼看向萧执,眸光潋滟,带着一丝狡黠:“差她亲眼看着,我的药膳坊开满江南的每一个角落;差她听见百姓们都喊我‘活菩萨’,而她却只能在大牢里苟延残喘;差她到死都后悔,当初不该招惹我,不该来到这世上。”
萧执低笑出声,伸手轻轻拂去她鬓边沾染的一片落叶,声音温柔而坚定:“那便让她活着。我会让人好好‘照顾’她,让她一天天烂下去,亲眼看着你实现所有的愿望,让她在无尽的悔恨中度过余生。”
十
夜幕彻底落下,州府的街头花灯初上,一盏盏红灯笼亮起,将街道映照得如同白昼。百姓们簇拥着沈青萝,一路欢声笑语,将她送回药膳坊。鞭炮声、道谢声、孩童的嬉笑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了一条温暖明亮的光河,流淌在州府的街头。
三宝骑在萧执的脖颈上,小手紧紧抓着萧执的头发,奶声奶气地挥舞着小手:“娘亲,娘亲!明天开仓放粮,我要和狗狗一起去!我要帮娘亲给百姓们发粮食!”
沈青萝回过头,看着被灯火镀上一层金边的三宝和萧执,又看了看身边满脸笑容的百姓,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她轻声说道:“好,明天我们全家都去。一起看着百姓们领到粮食,一起看着北郊的农田重新焕发生机,一起看着这世间,再也没有饥寒,再也没有阴谋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