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弈心头一紧,意识到事态不好。
孙光宪是故意表现出已经放松的姿态,可事实上,怀疑反而增加了。
因为真正引人怀疑的,是这些禁军精锐体魄强壮却晕船的反差;更可疑的,是他们对他的服从与他纨绔人设之间的割裂感。
偷眼一瞥,孙光宪脸上笑意愈浓,实则已向南平兵士移步。
怎么办?
怀中就揣着短刃,一个箭步便可拿下孙光宪,挟持他突破水门,可顺江而下,其后还有多少关卡?
萧弈转念一想,有了个主意,不太靠谱,可勉强一试,遂暗自咬牙,开了口。
“罢了,不瞒孙节帅,我不是来做生意的。”
“哦?”
“我西门家在清河县不过是个破落户,我自幼在外厮混,好交江湖豪杰,有时也做些坑蒙拐骗的勾当。”
孙光宪笑了笑,并不意外,问道:“你此行,目的何在?”
“访友。”
“果然与南唐有关。”
“孙节帅如何得知?”
“南唐大将刘仁赡的水师囤于鄂州,虎视岳州,你等此时南下,除非入沅水,否则,必与南唐有所联络。”
说到这里,孙光宪脸一沉,喝道:“还不老实交代!”
萧弈终于试探出了他的思路。
不能承认去沅水,暴露了真实目的,可若说去南唐,如何表现得无辜?
“孙节帅真神人也,我正是想去金陵。”
安友进惊道:“西门公子,你?!”
不知他是在配合还是为了撇清干系保命,萧弈此时顾不得他。
孙光宪眉头一挑,冷笑道:“去金陵?你是北面使者?”
“正是护花使者。”
“护花?”
“实不相瞒,我此番南下,是为了见一个小娘子。”
“可笑,我岂能信你?”
“我早年南游,曾与她私定终身,可她是江南高官之女,家中棒打鸳鸯,我只好北奔,之后,我与族叔约定,请他将我扮作中原富家子,携带护卫,回金陵抢婚,待生下一儿半女,她家中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我这女婿。”
萧弈故事说得荒谬。
但也许正是因为荒谬,孙光宪没有驳叱,眼神阴晴不定。
“江南高官?谁的女儿?”
“不知她阿爷名讳,只知姓周,老头想将她嫁给一个名叫‘李煜’的宗亲。”
本以为这名字一出,孙光宪就信了。
然而,孙光宪只是眉头一皱,道:“李煜?何人?”
萧弈一怔,讶道:“你不知李煜?他……地位应该很高。”
“煜,燿也,南唐哪个宗亲敢起如此大名?压得住?”
“这……”
萧弈的诧异不是演的,是真的。
孙光宪深深凝视了他一眼,掐指一算,喃喃自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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