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热水的激荡下瞬间收缩、变硬,变成了一根根翠绿欲滴的“粉丝”。
三秒。
仅仅三秒。
囡囡迅速把水倒掉,用冷水一冲。
这手“热烫冷激”,是老渔民传下来的绝活,专门对付这种口感特殊的食材。
多一秒则老,少一秒则毒。
全凭手感。
十分钟后。
比赛结束。
两道风格迥异的菜品被端上了评委席。
左边,小野次郎的【雪中菊】。
精致、唯美、充满了物哀的禅意。
每一片鱼肉的厚度都完全一致,摆盘如同艺术品,让人不忍下筷。
右边,囡囡的……【我爸爸带我去赶海】。
一个巨大的、粗糙的木托盘。
上面铺满了刚才在海边捡来的鹅卵石和湿海带。
海带上,随意地散落着几个撬开的海胆、几枚白嫩的扇贝柱。
中间,是一碗用蒜泥、醋和一点点辣根拌好的翠绿海葵。
还有几只剥了壳、露着粉红肉质的“虾怪”。
这不像是一道菜。
这就像是刚从海里捞上来,还没来得及收拾的一堆“活物”。
“这……”
香水女王伊莎贝尔看着那盘东西,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这也叫菜?这就是一堆尸体陈列!毫无美感!毫无烹饪技法!”
她直接拒绝动叉子。
“我的舌头是用来品鉴艺术的,不是用来当垃圾桶的。”
小野次郎站在一旁,嘴角微扬。
赢了。
这种野蛮的东西,怎么可能登大雅之堂?
然而。
就在这时。
一只布满老年斑的手,越过伊莎贝尔,直接伸向了那个木托盘。
顾珩。
老爷子没用筷子。
他直接伸手拿起一个带壳的海胆。
就像小时候在海边那样,仰起头,舌尖一卷。
滋溜。
那瓣金黄的胆肉滑入口中。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盯着顾珩的脸。
一秒。
两秒。
顾珩闭着眼,腮帮子微微动了动。
紧接着,两行清泪,顺着他那满是皱纹的眼角,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
“这……”
顾珩的声音颤抖,带着一丝沙哑。
“这是……浪花的味道。”
“没有经过淡水冲洗,保留了海水原本的咸鲜。”
“没有经过刀工修饰,保留了食材最完整的肌理。”
“这一口……”
他猛地睁开眼,整个眼眶都红了。
“让我想起了六十年前,我父亲牵着我的手,在退潮的礁石区,敲开第一颗海蛎子递给我时的味道!”
“这是童年!是记忆!是这片大海最毫无保留的馈赠!”
顾珩的一番话,像是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
社会学家见雪扶了扶眼镜,神色变得严肃。
她夹起一根翠绿的海葵,放进嘴里。
咔吱。
清脆的声响。
“惊人的口感。”
见雪点头,“这种被称为‘海麻线’的生物,在很多文化中被视为不可食用。但这孩子用最简单的物理手段——温度差,驯服了它。”
“这不是野蛮。”
她看向一脸呆滞的小野次郎。
“这是人类与自然相处千万年后,沉淀下来的生存智慧。她在复刻一种古老的饮食人类学行为。这道菜的社会学价值,远超那盘只会炫技的生鱼片。”
连那个最挑剔的伊莎贝尔,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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