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出自林小娘之手,那也和盛纮脱不开关系。
身为一家主君,不能约秉持公正,约束内宅,纵容妾室胡作非为,就是有错。
“老太太慈安。”卫凌面色从容,拱手一礼。
老太太端坐在软榻上,案几上搁着一份海朝云特意从半遮面买来的点心。
在赵盼儿的用心经营下,半遮面一经开业,便火爆异常,日日门庭若市,车马盈门。
许多茶客原本是奔着宋引章的琵琶曲而来,不过很快便被赵盼儿和孙三娘的茶品和点心所折服。
听着小曲,品着茶,再配上色香味俱全的点心,实乃一大雅事。
就连城内不少勋贵世家的女眷们,也常遣人来买些点心回去。
不过赵盼儿深谙经商之道,明白物以稀为贵,每日对外售卖的数额有限,需一大早遣人去排队才行。
老太太微微一笑,点头道:“卫伯爷不必多礼,坐下说话吧。”
“谢老太太,数月不见,您精神矍铄,尤胜往昔。”卫凌说话间,敛袍落座,尽显沉稳。
王若弗扯了扯嘴角,寒暄道:“你家老太太近日身子可好?你立功归来,又封了伯爵,想必她定是高兴的很。”
卫凌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自我回京后,母亲气色是比往日好些了,只是心里一直担忧着长姐,时常后悔当年让长姐卖身为妾一事。”
“不过当年若非夫人多给了些银子,卫家断不会有今日。”
王若弗攥着手帕,干干笑了两声,“都是陈年旧事了,还提它做什么。”
“当年也是瞧着你长姐跪在街头,实属不易,些许银钱不过是举手之劳,哪当得你这般记挂。”
“明丫头如今颇得圣宠,柳哥儿在武学里处处拔尖,你长姐也算熬出头了不是?”
卫凌淡然一笑,先前明兰已在信中言明,卫恕意中毒一事与她无关。
她执掌盛家时,也不曾真的苛待过卫恕意,最多言语上找些不痛快。
不过卫凌懒的继续绕关子,轻声道:“夫人说的是,只是在下今日前来,实在是有件不情之请。”
此话一出,盛纮将送到嘴边的茶盏又放了回去,扭头和老太太相视一眼。
“实不相瞒,在下这些年倍感亏欠长姐,母亲身体孱弱,一直念着长姐能够获得自由身。”
“得知长姐遭歹人陷害中毒昏迷,更是心急如焚,多日茶饭不思。”
“此事于盛家不过是一纸文书,于卫家却是天大的恩情,若魏国公应允,卫凌此生感念。”
说罢,卫凌站起身,拱手一礼。
盛纮对此早有准备,他轻叹一声,扭头吩咐冬荣去书房取来放良书。
“既是家中老太太心愿,我自不好再强留,让她重归卫氏门庭,也算是我为当年的疏忽,补赎一二。”
卫凌再次一礼,“多谢魏国公开恩,了却我母子多年心愿,往事就莫要再提了。”
“说的是。”盛纮当即应声。
盛老太太缓缓抬起眼帘,将目光放在王若弗身上。
“把刘小蝶的卖身契找出来,她伺候卫氏多年,忠心耿耿。”
“卫氏既已重归本家,身边自然要有贴心人跟着,总不能让她孤身一人回去。”
王若弗连连点头,一个女使而已,她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好,儿媳这就去办。”
不多时,冬荣取来放良书,在盛纮的示意下,直接交到卫凌的手中。
另一边,卫恕意站在屋内,眼眶微微泛红,满心不舍的看着盛长柳。
若非卫凌和明兰二人极力相劝,她断不会现在就离开盛家。
“小娘不必伤感,舅舅说了,他还会进宫向官家为您请封诰命。”
“有诰命在身,小娘今后大可挺直腰杆,每逢年节还能进宫和六姐姐见面。”
“儿子得空就去卫家看您,等将来儿子能自立门户,便再将小娘堂堂正正接来团聚。”
盛长柳说话间,目光清澈而坚定,卫恕意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眼下海朝云拿着管家权,王家论起来也不如卫家得势,王若弗自不可能为难盛长柳。
“好,小娘等着,在盛家要听你父亲和二哥儿的话,尤其是二哥儿,他的话,必定是真心为你考虑的。”
“放心吧,儿子明白。”盛长柳郑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