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晗轻轻点头,“朕设考成法初衷正是如此,奖优罚劣,方能整肃吏治,稳固朝纲。”
“嘉奖之事,朕准了,钱帛还是官职晋升,盛爱卿拟定便可。”
盛长柏拱手一礼,“臣遵旨。”
位于文官前列,紫袍玉带的盛纮余光不自觉看向盛长柏。
自打从兵部调任太常寺,他整个人都轻快不少。
几次在书房中感慨,还是这种只需依照规章来办的闲散差事适合自己。
自打盛长柏调任回京,朝中无人不夸赞他盛纮生了个秉公执法,前程似锦的好儿子。
盛氏一族算是从他手中开始振兴。
往后族中子弟再想入仕,便有了可以依靠的根基,不必再如自己年轻时那般,在官场中步步谨慎,艰难摸索。
思及此,盛纮不自觉挺直脊背,沾沾自喜。
循例听完几位朝臣的奏报,赵晗宣布退朝后,径直前往内殿稍作歇息。
不多时,庆云迈步而来,躬身道:“官家,琵琶色宋教头已领钱塘来的赵姑娘在福宁殿外等候。”
听到此话,赵晗眉梢微挑,立马来了兴致。
论美人,他已经见过许多。
后宫的嫔妃们明艳华贵,温婉娴静者不在少数,但像赵盼儿那般清丽脱俗,气质出尘者实属罕见。
“摆驾福宁殿。”
庆云当即应道:“奴婢遵命。”
等赵晗抵达时,只见赵盼儿和宋引章正静立于殿外,屏息凝神,眉宇间带着几分拘谨。
二人低垂着眼帘,齐齐下拜道:“奴婢宋引章、民女赵盼儿拜见官家!”
“免礼。”赵晗看着她们,不禁心情大好,“随朕来内殿。”
“是。”宋引章轻轻应声,当即与赵盼儿交换了个眼神,一左一右,小心翼翼的跟在庆云的身后。
内殿之中,香气缭绕,案几上摆放着温热的茶水,几名宫女躬身行礼后,悄然退下。
赵晗笑眯眯道:“不必拘束,坐下说话吧。”
二人连忙行礼谢恩,端坐在下首的软凳上,腰背依旧挺的笔直。
“你就是那位容貌与能力全都出众的赵盼儿?”
赵盼儿闻言,余光轻扫,不着痕迹的打量赵晗一眼后,柔声道:“民女不过是钱塘一介布衣,今日能入宫面圣,已是天大的荣宠。”
“容貌乃父母所赠,不值一提,至于能力,也就在茶坊经营上,略懂些皮毛罢了,实在当不起出众二字。”
赵晗微微一笑,“赵姑娘太过谦逊了,能被朕召见的人,绝非泛泛之辈。”
“若朕记得不错,你父亲是罪臣赵谦?”
赵盼儿心头一紧,当即跪在地上,“回官家,民女先父的确是赵谦。”
“先父获罪后,民女曾入乐营辗转多年,幸得官家大赦天下,才得以脱籍,重获自由身,民女对官家感激不尽,从无半点怨言。”
赵晗眸光微眯,看着她纤细的身影,摆摆手道:“起来吧,你既已是良人,往事就不必再提。”
赵盼儿依言起身,姿态恭谨,初次进宫面圣,她可不敢直接提起父亲当年的案情有冤。
“朕听说你精通茶百戏,今日不妨演示一番。”
“若真如宋教头所言那般出神入化,朕便帮你在京城开办茶坊,盈利六四分成。”
“朕六,你四。”
此话一出,赵盼儿眼下闪过一抹惊讶,宋引章也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不等她们琢磨明白原因,便有宫女奉来茶百戏所需一应器具。
赵盼儿收敛思绪,上前一步,轻声道:“茶百戏需以沸水点茶,待茶汤乳白绵密时方能作画,还请官家稍候。”
赵晗斜倚在软榻上,饶有兴致的盯着她。
只见赵盼儿将沸水徐徐注入茶盏,茶筅来回搅动,水汽氤氲间,茶沫渐渐浮起。
待茶汤乳白浓稠,她手持银针,屏息凝神,在素白茶面上轻轻勾勒出一副意境深远的山水画。
“请官家品鉴。”赵盼儿双手捧起茶盏,凑上前来,举手投足间,暗香浮动。
赵晗看着茶面,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不错,赵姑娘的能力果然和朕想的并无差别。”
——
永昌伯爵府,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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