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冰冷的刀锋没入脖颈时,连一声呜咽都来不及发出。老K的眼神,如同淬了寒冰的毒牙,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任务完成的机械精准。他手腕一拧,再迅速抽出,温热的血线在昏暗的监控死角飙射而出,溅上斑驳的墙面,像一幅抽象而狰狞的死亡涂鸦。尸体软倒,像一袋被丢弃的垃圾。
关氏兄妹出走,归墟手下堪用之人不多,这被老K截杀的王平,是他手下最忠诚的助手。归墟显然没有想到张林会选择以牙还牙。
老K冷冷地看了这魔窟一眼,手机狂按一阵:目标清除。
信号瞬间发出。
2、
下一秒,刺耳的警笛如同撕裂夜幕的巨兽,骤然从城市的四面八方炸响!红蓝爆闪的光弧瞬间吞没了街道的霓虹,如同不详的浪潮席卷全城。“全城封锁!目标关青禾!极度危险!发现即抓捕!重复,发现即抓捕!”冰冷的电子合成音通过所有公共广播系统高频滚动,也如同无形的枷锁,瞬间勒紧了每一位执勤警员的咽喉。
路卡林立,警灯汇成流动的炼狱之河。
3、
“蓝盾医院出事了!重要嫌疑人关青禾…跑了!”
炸雷般的消息通过内部通讯传来,瞬间点燃了整栋市局大楼。无形的冲击波席卷而过,凝固了空气。下一秒,死寂被彻底粉碎。混乱的脚步如同溃堤的洪流,急促的指令带着金属刮擦般的尖利,冰冷的器械碰撞声此起彼伏,汇成一片末日交响。
祝一凡眼底尚未褪尽的猩红,顷刻被更深的、足以冻结骨髓的寒意覆盖。那个女人!那个如同鬼魅般盘旋在他每一个噩梦边缘、汲取他生命活力的女人,竟然在他亲手布下的、号称铜墙铁壁的层层监控下,挣脱了束缚,还挑衅式的给自己发来了信息,只不过,这个信息…十分古怪。
监控画面在他脑中疯狂闪回,带着冰冷的雪花噪点:是探视时刻人潮涌动的混乱掩护?是某个伪装护士的模糊侧影?还是利用了某些早已被清洗却仍有残存权限的内线幽灵?诡异的是这里的监控被人为破坏。
细节如同泥鳅般滑腻,在焦灼的审视中模糊不清。唯一烙铁般清晰的,是她消失在医院后门那片象征最终失守的监控盲区时,那蓦然回头的、穿透屏幕的一瞥,冰冷、死寂。
像一条剧毒蝮蛇,在暗处悄然吐出的信子,无声地舔过冰冷的镜头,留下挥之不去的恶寒与嘲弄。
引擎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咆哮,祝一凡驾驶的执勤车如同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钢铁困兽,撕裂了城市深夜本就脆弱的寂静,朝着坐标指示的死亡方向狂飙突进。
4、
“她要出境?”
机场高速空旷得瘆人。惨白的路灯连成无尽的光带,在挡风玻璃外高速掠过,如同挥舞的惨白鞭影,在祝一凡紧绷如岩石的脸上切割出急促变幻的光暗分界,映照着他此刻被疯狂撕扯、几近碎裂的内心。
副驾驶座上,刑侦队长金平脸色青灰如铸铁,眼球死死钉在手腕战术终端疯狂闪烁的屏幕上。那枚加密的坐标点,如同从地狱深处瞪视而来的猩红鬼瞳,在地图上以令人窒息的速度,向着机场方向---那象征着彻底逃脱的终极生门——绝望地移动。
倒计时的数字每一次跳动,都像沉重的攻城锤,狠狠砸在他濒临崩溃的神经末梢上。
“快!再快!!老祝,油门他妈给我踩进油箱里去!”金平的咆哮几乎劈裂了车厢顶棚,手指神经质地、痉挛般叩击着膝盖皮革,仿佛要将那屏幕里燃烧的诅咒光点徒手捏爆,“归墟的人想用她去填窟窿!官方也在撒网通缉!她唯一的生路就是出境!这次要是再让她像泥鳅一样溜了…我们所有人,都他妈会成为钉在耻辱柱上的千古笑柄。”
那屏幕上的红点,灼烧着两人的视网膜,更像一颗烙印在灵魂上的耻辱印记。
祝一凡紧抿的唇线已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牙关紧咬,下颌骨棱角狰狞。脚下的油门踏板仿佛要被他钢铁般的腿骨硬生生碾碎,引擎的咆哮不再是轰鸣,而是濒临解体的、绝望的嘶嚎,沉重的车身在极限速度下发出危险的震颤,几乎要挣脱地心引力腾空而起。
车载通讯器里,指挥中心的声音冷静得像冰面下的暗流,带着紧绷欲断的弦音:“目标车辆确认进入C3区!交警1组、2组就位!重复,拦截组已就绪!准备实施强制截停!各单元注意,目标极度危险!重复,极度危险!”
“在那!就在前面!下一个出口!冲下去!”金平猛地抬头,瞳孔因捕捉到一线渺茫生机而骤然缩成针尖,枯瘦的手指如同标枪般戳向前方高速出口惨白的指示牌,“抄货仓区那条烂路!堵死她!堵死她!”尖锐变形的声音里混杂着极致的紧张与肾上腺素飙升的癫狂。
祝一凡人狠,话更少。回应金平的,是执勤车一声刺破耳膜的轮胎啸叫!车轮在粗糙的沥青路面上留下两道焦黑的、散发着恶臭的橡胶印记。一个近乎失控的、带着撕裂空气般尖啸的甩尾,车身如同被巨力抽打的陀螺,凶悍地冲下高速匝道,一头扎进通往机场货仓区的、如同被城市排泄物般遗忘的偏僻辅路。
黑暗,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路灯稀疏如鬼火,昏黄的光晕无力地对抗着庞大的阴影。路面坑洼破碎,每一次颠簸都让底盘发出骨骼错位般的**。只有他们这一辆车,如同孤魂野鬼,在无边的黑暗和剧烈的颠簸中亡命疾驰。车灯的光柱是唯一的利剑,在破碎的地狱路面上疯狂跳跃,照亮飞扬的、如同骨灰般的尘土,以及偶尔被惊起、仓惶逃窜的啮齿动物那惊恐绝望的小眼睛。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冲刺即将抵达临界点的刹那,祝一凡眼角的余光,如同被一根无形的、浸透寒毒的冰针刺中,骤然痉挛。
斜对面那条更不起眼、仿佛通往深渊深处的岔路口阴影里,蛰伏着一辆七座黑色商务车。它熄灭了所有灯火,像一头完美融入浓稠黑暗的远古巨兽,散发着令人心脏停跳的、绝对死寂的气息。
心脏!
那只无形冰手的攫握是如此凶狠、精准!就在执勤车咆哮着、裹挟着狂风与尘土即将冲过岔路口的电光石火间,
“咔哒。”
副驾驶的车窗,幽灵般无声地降下了一半。吝啬的月光,如同垂死者最后的气息,恰好吝啬地投下一抹惨淡清辉,照亮了窗后那张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魇最深处的脸:关青禾!
她的目光,穿透几十米翻滚的黑暗、呼啸的劲风、冰冷的车窗玻璃,如同两支淬毒的冰锥,精准地、死死地焊在了祝一凡瞬间凝固、惊愕失魂的脸上。
没有天台上的歇斯底里,没有伪装时的灵动狡黠。那张曾倾倒众生、也曾让他恨入骨髓的脸上,覆盖着一层非人的、彻底的平静。如同西伯利亚万年不化的冻原,又似马里亚纳海沟深处永恒冰封的深渊。月光倒映在她深不见底的漆黑瞳孔里,没有一丝涟漪,没有半分生机,只有纯粹到令人骨髓冻结、灵魂颤栗的死寂。
那片死寂的冰镜深处,清晰地、残酷地映照着他此刻瞬间碎裂、苍白扭曲的面容。
轰隆!
时间,在这一刻彻底凝固,又被狂暴的力量碾为齑粉!
八年半前,湖跺市局服务器崩溃时那尖锐到刺破耳膜的警报蜂鸣;陆正风被强硬押入囚车时,那绝望如坠落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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