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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疯狂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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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张林妻子最后的心电图,是在凌晨三点十七分化为一条绝望的、永无止境的直线。

    前几天还充盈着细微暖意的手指,此刻僵硬地蜷曲着,放在张林粗糙的掌心,却像握住了一块正在融化的寒冰。病房里消毒水那刺鼻的气味,往日令人厌烦的存在,此刻却彻底消散了,被一种更彻底的虚无取代---那是生命彻底抽离后的、真空般的死寂。

    监护仪单调刺耳的蜂鸣固执地响着,像一个冷酷的计时器,宣告着某个终结点的降临。

    他维持着那个俯身的姿势太久,仿佛一尊被骤然冻结在风暴中心的石雕,后背的肌肉因紧绷而轻微抽搐。

    窗外,浓得化不开的夜色依旧深沉,像泼洒开的墨汁,吞噬了所有星光。可当张林极其缓慢地抬起头时,窗玻璃反射出的那张脸,却让侧立在床尾、负责看护的两名医护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不是悲伤过度后的憔悴,而是一夜之间被某种来自地狱的烈焰彻底焚烧过的痕迹。曾经浓密、夹杂着几缕银灰的头发,此刻尽数化为刺目的枯槁雪白,凌乱地覆盖在额前。深陷的眼窝里,那双曾经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灰---一种被仇恨淬炼到纯粹、冰冷的灰烬,空洞地燃烧着。他嘴唇干裂,微微翕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喉结在苍白松弛的皮肤下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病房里静得可怕,连那单调的蜂鸣都似乎被无形的压力扭曲、拉长。医护们屏住了呼吸,连挪动一下脚步都不敢。空气沉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压得人胸腔发疼。

    张林的视线,一点点从妻子失去所有色彩的脸庞上移开,移向窗外无边无际的黑暗。那黑暗中,仿佛浮现出归墟那句轻飘飘如同毒蛇吐信的“通知”:“张先生,礼尚往来,尊夫人的‘意外’,是你一手造成…交易就是交易,背叛者理应品尝苦果。”

    一股冰冷刺骨的腥甜猛地涌上喉咙。

    张林猛地攥紧了拳头,骨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温热的液体渗了出来。下一秒,他骤然转身,布满血丝的眼珠从两个医护惊慌的脸上狠狠扫过,带着摧毁一切的暴戾。“滚出去!”他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打磨生锈的铁皮,每一个字都透着血腥气。

    医护们浑身一震,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小心翼翼地带上厚重的病房门。

    厚重的房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也隔绝了死寂病房里最后的温度。张林像个幽灵般在病床前僵立着,目光死死锁在妻子毫无生气的脸上。时间失去意义,每一秒都被复仇的毒液浸泡得肿胀、沉重。直到窗外那片吞噬一切的浓墨渐渐褪去,被一种令人窒息的、惨淡的青灰色替代,他才猛地吸了一口气。

    那口气吸得异常艰难,如同破败风箱的拉扯,带着肺部撕裂的灼痛。他缓缓松开紧攥的拳头,掌心摊开,几道深深的月牙形血痕清晰可见,凝结的血痂呈现出暗紫色。他低头看了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那疼痛并不属于自己。

    死寂被打破的不是人声,而是通讯器轻微的震动提示音。

    张林动作僵硬地抬起手腕,按下耳麦。

    “老板,‘清洁剂’已就位,目标仍在深度昏迷,状态稳定。”耳麦里传来一个冰冷的、毫无起伏的男声,代号寒鸦,当年与单龙并称经侦支队的“焦孟组合”。”,是张林最信任也最冷酷的处刑人。

    “蓝盾医院…VIP区…”张林的声音仿佛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压出来,粗粝干涩,“该送关青禾上路了,黄泉路上去陪陪你嫂子。”

    “是!”

    “别出什么意外,***剂量…加倍。”张林的眼珠在枯槁的白发下转动了一下,灰烬般的眼底燃起一点冰冷的火星,“我要她每一寸骨头都碎开,让祝一凡那小子知道违逆我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明白!执行原计划。”

    通讯切断。张林缓缓放下手,身体里残留的最后一丝温度似乎也随着那命令消散殆尽。他转过身,再次望向窗外。此刻天色已泛出一种病态的鱼肚白,光线微弱地渗入病房,将他一夜白头的轮廓勾勒得异常清晰,像个刚从地狱深渊爬出的厉鬼。他没有再看病床一眼,一步一步,踩着无声的、积蓄着毁灭风暴的脚步,离开了这个埋葬了他最后一点人性的房间。

    2、

    蓝盾医院顶层的VIP特护区,向来以绝对的宁静和奢华闻名。深色防滑地毯如同沼泽般吸走了所有脚步声,昂贵的香氛掩盖着消毒水微妙的气味。

    走廊尽头,那扇厚重的、标着“C-01”的合金门紧闭着,像一座森严的坟墓。

    守了一夜的祝一凡不得不回去了,那郑铮给他打了八百个电话…

    门内,只有医疗仪器运行时发出的、规律而低沉的嗡鸣。恒温系统保持着最适宜的温度,空气却凝滞得如同凝胶。宽大的病床上,关青禾沉陷在蓬松的枕头和被褥里,皮肤苍白得透明,几乎要与雪白的床单融为一体。她极其消瘦,长久的昏迷抽走了血肉的丰润感,只剩下一个脆弱的、精致的轮廓,像一件价值连城却被遗忘在时光尘埃里的东方瓷器。手臂上深埋的静脉留置针连接着透明的输液管路,冰凉的液体正以恒定的速度,一滴一滴,汇入她沉睡的血管。

    病床两侧,两名身着警服的女警察如同没有生命的雕塑,纹丝不动地杵在那里,脸上的墨镜遮挡了所有表情。其中一个身材纤细,就跟绿豆芽一般,她是湖跺县局的新警,另外一个是盐渎市局民警,年约30余岁,化着淡妆,姿态随和,颇有几分成莹的味道。她们的目光穿透墨镜,牢牢锁定在病床上那沉睡的人影身上,同样也锁定在彼此的身上,维持着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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