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炉灶!”
“天下乌鸦既然一般黑,那朕,就先找出一批‘白乌鸦’来!”
“白乌鸦”三个字一出,殿内瞬间的寂静,大臣们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新政!是新政!
果然,只见朱由检继续开口:
“今后,凡涉新政之人,便是这‘白乌鸦’之徒!”
“其他人等,只要不是特别过分,朕都可以暂时和光同尘。”
“唯有新政中人,朕的眼中,是半点沙子都容不下!”
朱由检说到此处,直接点名。
“李卿,请起身吧,与诸位同僚说说,你所领之事。”
内阁次辅李国普缓缓站起身来,拱手而立,神情肃穆。
“臣,专领新政反贪一事。”
“所有新政中人,凡有贪腐弹劾之章、厂卫探查之报,一律先递交臣处,由臣会同都察院、大理寺、刑部三司并审。”
“所谓新政中人,包括新政委员会、秘书处、薛府尹所领之京师新政诸官,以及日后通过考选,加入北直隶新政的各级官吏。林林总总,约莫两百之数,是为天下官吏百一之数也。”
李国普的声音清晰而沉稳,开始宣读早已拟好的章程。
“此反贪事,有四则并行条例。”
“其一,曰:豁免旧过。”
“凡官员,自入新政名录之日起,则以陛下圣言为断,前尘尽弃。”
“只需根据以往世情,酌情捐银助国,则过往诸事,一概不究。”
“往后,只看其在新政之中,是否清廉奉公。”
此言一出,群臣顿时骚然。
工部尚书薛凤翔,下意识地将手一握,指尖瞬间陷入掌心,带来一阵刺痛。
捐了俸,便等同于入了污名册,在皇帝那里挂了号,始终是留下了一条小辫子。
这……真的能行吗?
可若是不捐,不入此名册,那便等同于自绝于新政之外,仕途恐怕也就此断绝了。
皇帝上演绝缨之宴,烧掉那三本册子时的话早已被人翻出来反复研究过了。
陛下说得是前尘尽弃,却从来没说他未曾看过那三本册子!
李国普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继续道:
“其二,曰:加俸养廉。”
“凡新政官员,于本职俸禄之外,再领一份养廉俸。此养廉俸之数额,仍在商定,稍后会有明文公示。”
“但按陛下之前所言,其宗旨在于:低品官员,保其体面;中品官员,保其优渥;高品官员,令其传家富贵无忧。”
“此银,由陛下内帑出具。臣会与内府太监郑之惠对接开册,每季审核发放。”
李国普顿了一顿,抛出了一个具体的数字以供参考。
“其中,正七品官,暂定每年加养廉俸银二十两。”
二十两?
殿中又是一阵轻微的骚动。
对于秘书处那些行人司、中书舍人出身,没什么捞钱门路的年轻官员来说,这笔钱不算少了。
毕竟,七品官的常规年俸,加上月米、折银、折捐、柴直银、堂直银等诸项,折银大概三十两左右,这一下就增长了大半。
但对于那些手握“常例”和来钱门路的官员,比如六科给事中、十三道御史而言,区区二十两,又实在有些不够看。
知县入京考选,使人往京中来,基本上数千起步。
他们这些要害位置的七品官,一年下来,各种孝敬便能收个五百上千两。
若是吏科、兵科这种要害中的要害,一年三千两、五千两也不在话下。
朱由检仿佛看穿了众人的心思,他叩了叩御案,开口补充道:
“诸卿,此次加俸,只是一个开始。往后,还会继续追加。”
“朕心目中,理想的七品京官俸禄,应当是年入百金。”
他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恳切。
“京师居,大不易。一个八口之家,若要过得体面,不大举借贷,一年耗费五十两上下,才不算狼狈。”
“而京官但凡上了品级,迎来送往,时节程仪,人情往来,一年没有百金,更是捉襟见肘。”
“若欲过上奢豪生活,那五百金、六百金亦不为多。”
朱由检顿了顿,问道:“朕于市井间听闻此情,是否有偏颇之处?”
百官纷纷摇头,首辅黄立极拱手道:“陛下明见万里,能体恤下情,实乃社稷之福。”
“那朕就放心了。”朱由检点点头,“这一次加俸,其主要目的,是保全体面,使新政各官在不伸手之余,尚能维持官身尊严。至于优渥、富贵,那就要看新政的成效了。”
“朕并非贪吝之人,居于深宫,天下奉养,要这钱财亦是无用。”
“然如今九边连年欠饷,国库入不敷出,新政未见成效之前,委实无法加得太多。”
“明年,北直隶新政一期事了,朕会根据成效,再定一次加俸。往后,新政每推进一步,俸禄便调整一次。”
“总而言之,国朝财税宽裕,诸卿的俸禄自然就宽裕。我等君臣一心,先争取将俸禄恢复到太祖高皇帝之时,再说其他!”
朱由检画下了一个巨大的饼,也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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