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也吃,我不饿了,等打跑了‘拦路虎’,再吃饴糖。”
这样的场景,在成都的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百姓们或许说不出 “经济封锁”“供应链断裂” 这些大道理,却用最朴素的行动诠释着 “共渡难关”—— 住在城西的张婆婆,把自己攒了半辈子的三匹绸缎捐给了官府,说 “给工匠们做护腰,打铁时能暖和点”;开杂货铺的王掌柜,主动把自家的后院腾出来,改造成临时仓库,存放从滇黔运来的粮食,分文不取,还每天带着伙计帮忙晾晒受潮的玉米;就连街边的乞丐,也不再四处乞讨,而是帮公售处搬运货物,换一口吃的,说 “不能白占着蜀地的粮食”。
成都城外的军营里,变化比街头更明显。往日里,士兵们的伙食虽不算丰盛,却能保证早晚各有一碗杂粮粥,中午有糙米饭配炒青菜,每隔三天还能吃到一顿掺了肉末的 “荤菜”,足以支撑高强度的训练。如今却肉眼可见地 “缩水”—— 早饭是清可见底的杂粮粥,配着一碟黑乎乎的咸菜;午饭和晚饭是糙米饭加煮萝卜,偶尔能见到几片肥肉,就算是 “改善伙食”,能让整个营区都热闹半天。
但营地里听不到一句抱怨。开饭时,老兵们总是第一个拿起碗筷,默默地把碗里的饭扒得干干净净,连粘在碗边的米粒都要用筷子刮下来吃掉,仿佛那不是普通的糙米饭,而是山珍海味。年轻士兵们看着老兵的样子,也跟着学,久而久之,“光盘” 成了军营里不成文的规矩。
“粮食是马帮兄弟用命从山里运回来的,一粒都不能浪费。” 老兵赵大柱一边舔着碗底,一边对身边的新兵说。他脸上布满风霜,左手缺了两根手指 —— 那是早年对抗土匪时留下的伤,此刻却灵活地用筷子夹起最后一粒米,“咱们多省一口,前线就能多一份粮草,造船工匠就能多一份口粮,‘破浪号’就能早一天造好,到时候别说吃荤菜,就算是江南的螃蟹,咱们也能吃到!”
休息时,老兵们还自发组织起 “拾荒队”,拿着麻袋在营地里四处转悠,搜罗废弃的金属边角料 —— 训练时损坏的兵器碎片、磨坏的马蹄铁、生锈的铁锅碎片,甚至连马厩里掉落的铁钉,都被他们小心翼翼地捡起来,分门别类地打包好。每隔两天,就有人背着沉甸甸的麻袋,送到城里的匠作坊去。
“这些铁屑看着没用,攒多了就能熔成铁块,给‘破浪号’多打一颗铆钉,多造一个螺栓。” 赵大柱一边把一块生锈的铁片塞进麻袋,一边给新兵演示如何分辨 “能用的铁”,“你看,这种铁皮虽然薄,但里面没有沙子,熔了之后能做船板的钉子;这种马蹄铁,钢含量高,能做火炮的零件…… 咱们多省一分,工匠们就能少费一分力,这封锁就能早一天打破。”
新兵们听得认真,跟着老兵们在营地里仔细搜寻,连草丛里一小块嵌着泥土的铁皮都不放过。夕阳下,一群穿着粗布军装的士兵,弯腰在营地里捡着废品,身影被拉得很长,却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 —— 这力量,比刀枪更锋利,比火炮更坚韧。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