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先逼着咱们治下的子民,替他把‘反清复明’的大旗竖起来吗?!” 每说一句,他心里的焦虑就多一分 —— 他深知民心可贵,一旦百姓被逼到绝路,朝廷就真的完了。
说着,陈之遴转身抓起桌上厚厚一叠账簿,那账簿用棉线装订,纸页都已泛黄,显然是常年翻阅的。他快速翻到其中一页,手指狠狠戳在上面的朱红数字上,几乎要把纸背戳破,声音里满是质问:“您再看看这个!禁了川盐?穆尚书,您可知直隶、山东、河南多少穷苦百姓,就指着价廉物美的川盐活命?” 他想起上月收到的百姓奏折,满纸都是对官盐的抱怨,说官盐里的沙土能当饭吃,“咱们的官盐,价高不说,成色还差得离谱,里面掺了多少沙土,您心里没数吗?民怨早就积得够深了!断了这口盐,百姓们活不下去,只会把账算在朝廷头上,到时候天下大乱,您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陈之遴将账簿重重摔在穆尔泰面前,账簿 “啪” 地落在桌上,扬起一阵细小的灰尘。他指着账簿上那触目惊心的 “百分之六十” 数字,厉声吼道:“您睁开眼好好看看!六成!整整六成!这是去年各关各口征收的过境税银!” 他心里清楚,这六成税银是户部的命根子,一旦没了,军饷、赈灾款都无从谈起,“多少商队、多少货物,是因为川货流通才带来的南北商流?要是禁了川货,商路断绝,这些税银从哪儿来?户部这巨大的窟窿,您拿什么填?拿您镶黄旗的庄子?还是拿在座诸位大人的俸禄?!”
穆尔泰被陈之遴一连串的质问噎得说不出话,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他伸出手指着陈之遴,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 —— 他知道陈之说的是实情,可话已出口,又怎能轻易认输?更何况,他绝不允许一个汉官在满朝官员面前驳他的面子。半天才挤出几句:“你… 你… 你这是危言耸听!你分明是包藏祸心,替林宇那逆党说话!你… 你是想通敌叛国吗?!”
“通敌叛国?” 陈之遴冷笑一声,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向前一步,目光扫过在场所有官员,语气掷地有声,“穆尚书只知喊杀禁绝,却不知眼下局势,堵不如疏!我倒有三策,可解眼前困境,诸位大人不妨一听!” 他心里盘算着,这三策是他思虑了半个月的结果,虽不能彻底解决问题,却能暂缓危机,只盼着有官员能站出来支持他。
这话一出,满汉官员们都抬起头,目光齐刷刷地落在陈之遴身上。李大人眼睛一亮,心里松了口气:总算有个务实的法子了,要是真禁了川货,漕运就彻底完了;额尔金泰则皱起眉头,心里犯嘀咕:这陈之遴胆子也太大了,敢跟穆尚书对着干,就不怕被参吗?连穆尔泰也愣住了,一时忘了发怒,只冷冷盯着他,等着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样 —— 他倒要看看,这汉官能有什么本事。
陈之遴清了清嗓子,声音沉稳下来,条理清晰地说道:“第一策,暂缓禁川货,但设‘过境厘金’。凡川货入中原,按货值抽三成厘金,既不堵死商路,保住那六成过境税银的根基,又能多一笔收入,填补户部缺口。同时严令各地税吏,不得私加税额、敲诈勒索 —— 杭州漕帮之事,本就是税吏苛索引发,若能整肃吏治,可免大半祸端!”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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