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将炭笔重重按在桌面的 “盐” 字上,墨痕透过纸张,在木头上留下一道深色印记 —— 那力道里藏着对清廷算计的警惕,更藏着对蜀地经济命脉的珍视。“孙有德只说‘互通有无’,却绝口不提‘交易规则’—— 这恰恰是他们最阴险的地方。所谓‘互市’,根本不是平等交换,而是清廷精心设计的‘经济绞索’,一步一步把咱们套牢!”
他蹲下身,在桌面空白处画出两个并列的圆圈,左边写 “蜀地输出”,右边写 “清廷输出”,再用箭头将两者连接,每画一笔,语气都多一分凝重:“先看咱们要输出的东西 —— 盐、蜀锦、药材,哪一样不是不可替代的战略资源?蜀地的井盐,口感咸纯,熬制的盐巴不易受潮,是川东军腌制军粮的关键,也是周边土司过冬的必需品;蜀锦用的是岷江流域的蚕丝,织出的布料耐磨抗腐,做军装能抵得住西南的潮湿气候,在北京更是达官贵人争抢的奢侈品;还有川贝、川芎这些药材,只有蜀地的高山气候能种,治外伤、防瘟疫都是奇效,军中的伤兵营离了它们,伤员死亡率要翻一倍!”
“可清廷呢?他们能给咱们的,无非是粮秣、铁器、布匹 —— 这些东西,看似急需,实则处处是陷阱!” 林宇的炭笔在 “清廷输出” 的圆圈里重重打了个叉,“先说粮秣,他们只会给咱们陈粮!江南去年丰收,新粮都留着供应八旗军,给咱们的定是储存了三五年的陈米,里面掺着沙子不说,还容易发霉,吃多了会闹肚子 —— 咱们要是依赖他们的粮秣,士兵的战斗力先折损一半!”
陈墨突然想起上个月粮官的汇报,忍不住插话:“大人说得对!上个月咱们从汉中商人手里买过一批陈米,结果有半个营的士兵吃了闹痢疾,差点影响操练!后来才知道,那商人是清廷暗中扶持的,专门倒卖八旗军剩下的陈粮!”
“这就是他们的第一步 —— 用‘次等物资’换咱们的‘战略精品’,表面上是‘互通有无’,实则是‘以次换好’,掏空咱们的家底!” 林宇的炭笔在两个圆圈之间画了一道倾斜的箭头,“更狠的是定价权!他们会说‘盐价按北京市价算’,可北京的盐价是他们定的!去年江南盐商想涨价,清廷一句话就把盐价压了三成,还抄了三个盐商的家 —— 到时候他们给咱们的盐价,定是低于成本价的‘诱饵价’,让咱们觉得‘划算’,拼命扩大产盐规模,把人力、物力都投到盐井上!”
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冷厉:“等咱们的盐井扩到最多,盐工都靠煮盐吃饭的时候,他们再突然提价 —— 要么把盐价涨三倍,要么干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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