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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土封王?世镇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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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宇在心底发出一声锐利的冷笑,那笑声像淬了冰的刀锋,瞬间划破张显贵用华丽辞藻编织的宏伟幻梦。好大一张画饼!画得这般逼真 —— 仿佛只要他一点头,西南的山川河流便会改姓林,子子孙孙便能永享富贵。可这饼再香,终究是镜中花、水中月,一触即碎。他他林宇征战十余年,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若连这点虚实都分不清,早该死在鞑子的刀下,哪还能坐到今日川湖总督的位置?

    福建那滩浑水,他早从往来商客的闲谈、探子传回的密报中摸得一清二楚,甚至比张显贵自己看得更透彻。

    先说郑芝龙,那哪里是什么 “朝廷命官”,分明是割据一方的土皇帝!他早年靠劫掠南洋商船发家,后来虽受招安,却从未真正臣服朝廷。如今他手握福建水师十万战船,把控着从泉州到广州的所有海上商路 —— 凡是经过他辖区的商船,都要缴纳三成 “保护费”,否则要么被扣留货物,要么直接被击沉。去年南洋诸国运来的胡椒、香料,就因为没交够费用,被他扣了二十多艘船,逼得南洋商人联名向朝廷告状,最后却不了了之。

    更要命的是,他名义上给朝廷提供 “军饷”,实则把福建的赋税当成自家私产。去年隆武皇帝催他出兵北伐,他表面应承,却暗地里把水师主力藏在厦门港,只派了三千老弱残兵去应付,还借机向朝廷索要三百万两白银的 “军费”。户部拿不出钱,他就纵容手下士兵在福州城内劫掠商户,最后还是朝廷从赈灾粮里抠出三成,换成银子给他,才平息了这场闹剧。这样的人,连隆武皇帝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 皇帝想提拔个福建本地官员,都得先派人去问他的意见,稍有不满,他就以 “水师哗变” 相威胁。张显贵口中 “陛下真正能掌控的朝廷”,在郑芝龙面前,不过是个随时能被拿捏的傀儡!

    再看朝中的衮衮诸公,更是一群只知内斗、不顾国事的蛀虫!而这背后,是隆武朝廷早已崩坏的权力架构 —— 表面上依旧是 “内阁统领六部,皇权掌控全局”,实则早已被派系与军阀撕得支离破碎。

    内阁里,首辅黄道周是东林党领袖,手里握着 “票拟权”,却管不了钱、管不了兵 —— 他想推行 “节流” 政策,削减冗余开支,可户部尚书是郑芝龙的侄子郑联,直接以 “水师需饷” 为由拒绝执行;次辅苏观生是复社出身,虽能拉拢一批地方官员,却在军事上毫无话语权,连福建本地的卫所都不听他调遣。两位阁老天天在朝堂上争论 “国策方向”,却连一项政令都推不动,最后只能把矛盾甩给皇帝,让本就无实权的隆武帝左右为难。

    六部更是被派系与军阀瓜分殆尽:户部被郑芝龙掌控,赋税、军饷全由他说了算,连账本都不让内阁查看;吏部被东林党把持,官员任免只看派系,不看能力 —— 去年有个在漳州平叛有功的知县,就因为不是东林党人,不仅没被提拔,反而被安了个 “擅自动用军粮” 的罪名罢官;兵部名义上归朝廷管,实则连福建的卫所都指挥不动,卫所将领要么是郑芝龙的旧部,要么是东林党、复社安插的亲信,各听各的,互不统属。上次鞑子袭扰泉州,朝廷让福州卫所出兵支援,卫所指挥使却以 “需郑公(郑芝龙)令” 为由拒绝,最后还是靠当地乡勇才勉强击退鞑子。

    至于监察机构,都察院的御史们要么依附东林党,要么投靠复社,弹劾奏章全是攻击对方派系的 “脏水”,没一份是针对郑芝龙的 —— 不是他们不敢,而是郑芝龙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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