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扣除了火耗!”胤禛侃侃而谈,也亏得他能清清楚楚记得当日之事,“马大人告诉儿臣,钱粮过手皆征火耗是自前明留下来的陋习,非一人之力可改,内库之所以充盈是马大人呕心沥血经营之顾!”
“马大人在任三年已改七司三院之旧貌,广储司不光专储贡物,隔年之丝绸茶叶、有瑕之瓷器皆由各大皇商发卖。会计司不光掌管内务府出纳,更派有专门书吏有偿为各位王爷和蒙古王公们打理庄园。营造司烫出各种亭台楼阁的纸样供应皇亲勋贵们挑选,既有规制又有体面;奉宸院在各处行宫周围兴建房舍,虽有与民争利之嫌却是最大的开源之策!”
“绕了这么多的圈子,你倒是为马齐来朕这撞木钟了?”康熙道:“这与克扣银钱何干?”
“这恰是儿臣疑惑的地方,克扣为过罪而当诛,污一人而増内帑,取之皇家用之皇家这样的奴才只能说是忠心耿耿!这想必就是马大人的不能言!”
康熙默默点头,弘皙也不由得对那位马齐包括跪地的马武高看一眼,财政拮据能懂得开源不愧是“世家”,尤其难得这种甘背骂名的忠心,自己之所以高看狗腿子张宗仁不就因为这家伙不怕骂名么?
既然从开始就选择干脏活的职业,忠心耿耿这样的话他自己无论如何不能说的,“我受了多大委屈觉不告诉你”这样的话一出口自己变成奸佞小人不说还有祸水转嫁引火烧别人的嫌疑,就像现在,马武要说克扣钱粮是为了供养皇上离间的罪名立马扣实了,他甚至没机会解释“借一还十”的朴素资本主义,可从旁人嘴里说出来就不同!
“除去此不能言,儿臣以为马大人还有不敢言!”胤禛的眸子似乎更亮,“火耗自前明便有,上至户部内务府下至州县,而像马大人一样的能吏却不常有!”
“儿臣虽皇阿玛两次南巡,既见识了江南六朝金粉之地的繁荣,也从手下奴才嘴里知道了生民之艰难!”胤禛缓缓道:“奴才第二次南巡之时曾经救了一个落魄举子戴铎,本为江南富庶人家,争一块风水地打输了官司而家道败落,儿臣当时奇怪,纵是败落总有几亩薄田可以糊口总不至于要在路边自挂,其言道不堪赋税之累!儿臣就更奇怪,皇阿玛青眼江南赋税不过三十税一,两次巡视皆题永不加赋,何来赋税之累?”
弘皙发现胤禛绝对是一个讲故事的高手,到了此处却故意卖个关子,待众人的目光聚焦方道:“那戴铎言:永不加赋便宜的只是那些官吏,与我等小民何干?”
“昏悖!”“大胆!”接连两个词证明康熙显然被这话气着了,几步走到胤禛面前,目光如火,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接着说!”
瞧这意思,这戴铎要不说出子午寅卯怕是见不到今晚的日落了!
“皇阿玛,儿臣当时的愤怒比您更甚,可后来——”胤禛苦笑:“永不加赋,各省解往户部的正税银两便是定额,但征收的火耗却一年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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