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出来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弘皙双眼一眯,“孤把这事儿交给你去查,最迟明天,孤要知道答案!”
“啊——喳!”
机会真的拿到了,范时捷却要哭了。
破案,不管纷繁复杂或者简单易了,其程序无非都是剥茧抽丝、按图索骥,就今天的刺杀案来说,追索庄德的行踪是必要的,也用不到范府的戈什哈,他只需派出捕快把城中最大的几个“地头蛇”揪到府衙,用不了一个时辰就能一清二楚。这其中甚至包括庄德从哪弄来的马车,马车又走哪条线埋伏到这儿的!
之所以要哭,为难的是太子预先就设立的逻辑框架:庄德原本在顺天府踏踏实实做捕头的,就因为什么人说了什么话,或者是什么事儿触及了他的神经,转身就成了刺客?
以前一种假设的逻辑,那岂不是说庄德早就处心积虑潜伏多年?而在顺天府当差,除了自己的府尹天生倒霉背黑锅之外,所有的差役还是很惬意的,民间所说的“京都居,大不易”,原因之一就是有他们的祸害!而捕头好歹掌握着一些小实权,称不上荣华,富贵总是不缺的!
就因什么人的一句话就能放下所有?那训练出有这种恒心毅力的组*织得有多么严密?有这样的组*织潜伏在京城暗处,咱们大清的官员们还睡得着觉吗?至少范时捷不敢睡!
这不是杞人忧天自己吓唬自己吧?
拿后者的猜想去推理,刺激总是因为异样,今天与往日唯一的不同就是太子拿下了鲁什巴图鲁与隆科多,庄德是汉人,这俩却是满人,尤其是鲁什巴图鲁更是著名的“满人”,所有的汉人在他眼里就是猪狗一般的存在,滴水之恩在前,涌泉相报在后的事儿不用想!
至于隆科多,他倒是喜好广交朋友,但满汉分际,京城之中顺天府治汉,步军统领衙门辖满,二者天生就是对头。单以族群不同,庄德与那两家唯一能挂上联系的就是隆科多那位妾室四儿了,她倒是汉人,还曾是红牌妙玉的贴身丫鬟。
难不成她与庄德是老相好?这还真有可能,据说庄德至今还是单身,但若说因为太子着人抄家坏了四儿的幸福,让他生了报复之心那不是太扯?他该感谢太子给他乘人之危的机会才是!又或者,他早早拐着四儿私奔,得罪隆科多不比刺杀太子的罪责更轻?
更或者,庄德是情种,四儿选择隆科多他选择沉默,太子破坏了她安稳幸福的生活,他必须爆发——还有没有更荒诞的?
外行领导内行已经难受,难堪还要证明外行的逻辑,自己把自己弄到满脑子浆糊已是不易,还限时追比——但脚上有泡也都是自己走的,范时捷能说太子刁难吗?
跟挨刀一样踉跄着起身,他恨不能左右开弓猛搂自己的耳光!尼玛,这才叫不作死就不会死呢!
弘皙顾不上理会范时捷这点小哀怨,随着马蹄得得,派出去捉大夫的人已经在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