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不算太坏,但也称不上好。
北京这边,张家人动用资源,请最好的外科、神经外科和精神科专家联合会诊。
盛葳身上的其他伤口,虽然看着狰狞,但因为她的体质特殊,假以时日便能恢复。
“但右臂的枪伤不仅造成骨骼和肌肉损伤,更严重的是伤及了桡神经主干,而且从受伤到得到专业救治间隔时间过长……”
主治医生推了推眼镜,“我们会尽最大努力进行神经修复手术,但你们要有心理准备,未来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很难说。”
然而,更棘手的是她精神层面的创伤。
“脑电图显示持续异常波动,”精神科主任拿着厚厚的评估报告,语气凝重。
“病人经历了极端精神刺激,这样的情况下,人的大脑都会启动应有的自我保护机制,也很可能会导致严重的解离性障碍。”
“通俗点说,”医生推推眼镜,“她的意识为了自我保护,关闭了曾经的自己。”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神色各异的几人,
“她醒来后主导的人格状态是完全未知的。鉴于她之前已经有过攻击性倾向,从安全角度考虑,初期必须进行隔离观察。”
医生强调道:“除此之外,也要尽量避免可能触发她创伤记忆的人或事物接近。”
这番话让守在外面的张慕尘、张海客等人陷入沉默。
他们明白医生的意思,他们这些与她关系密切的人,此刻成了最需要回避的存在。
张慕尘透过观察窗,看着病房里那个躺在管线与仪器中的身影,眼中满是颓然。
他渴望守在她身边,一醒来就能看到他,告诉她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离开。
可是,他不能,他们都不能。
明亮的走廊里,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最终,目光都落在了那个斜倚在墙边保持沉默的黑瞎子。
他是唯一一个符合所有苛刻条件的人。
第一,她对他有不同于张家人的信任。
第二,凭他的身手和能力,足以在盛葳醒来后可能出现的任何失控情况下制服她。
最关键的是他与盛葳的过去瓜葛最少,是一个相对“干净”和“安全”的人选。
黑瞎子似乎感受到几人的目光,没人看得清他此刻的眼神,走到病房门口,手搭在门把上,对他们点了点头:“交给我吧。”
而此刻,他抱着靠在他怀里安静哭泣的女孩,无声地叹了口气,心里默默地想着:
万幸,最坏的结果,总算没有发生。
他的小可怜儿,还是挣扎着回来了。
哪怕在这其中她经历了他们无法想象的挣扎过程,身心俱碎,但还是回来了。
他还记得以前听到她的过去时,那个时候他就知道,她骨子里有着惊人的求生欲。
就像石缝里拼命钻出的草芽,顽强得让他这个早已对世事麻木的人,都为之动容。
他也记得他说过,就算她哪天变得连她自己都认不出来,他也能头一个认出来。
傻徒弟,师父不会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