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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第一次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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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我一起跳双人舞的李福兴终于来了,他倒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也果然人高马大,与他配合,我一点也不感到自己跳不开。我们很快就完成了没几个动作的一段舞蹈。与群舞的交接表演也很快就完成了。我心里别提多高兴,文艺班到底不一样,想起那时候老二班的排练,那才是个难啃的骨头。

    庄老师听见我们锣鼓喧天、唢呐震耳,乐队奏响的正是他的作品,于是,马上也闻声而来了。他纠正了乐队的几个偏差,也改了他认为不好的几个音节,又赶快去把他的同学,可能是叫“丽娜”的漂亮女生叫来了。因为他觉得我们的双人舞太简单了。

    “丽娜”的舞技确有两下,听她说,她有个朋友在省歌舞团,学了不少舞蹈。她教了我好几个动作,我将其全插入了双人舞。她一高兴,还教了我当时很流行的舞剧《沂蒙颂》中的一段,“……我为亲人熬鸡汤……”

    我对她太有好感了,听庄老师说:他一直在建议学校将她留下来教舞蹈,可学校没有同意。我真是遗憾了好久好久。

    那天我是将晚饭盛在碗里,端去教室吃的。

    那种聚餐制不过才一个多星期,大家都不感兴趣了。四个陶罐的菜,越看越像猪食,食堂餐厅里,没几个人在吃,都是马马虎虎勺几下饭菜就走了。那里杯盆狼藉,苍蝇嗡嗡……

    “左手委员会”的几个成员想解散的呼声也越来越响,龙班长如果拿份请愿书来签字,两百个名字已经有了。

    维琪她们回寝室了,她们想另外加个菜,不然咽不下去。我没有回寝室,想看看赵侠的黑板报。

    教室里也有几个与我一样的人,边吃饭边在欣赏黑板报。赵侠的粉笔字非常漂亮,而且遒劲有力,我赞了一句,“哇,硬笔书法家呀!”

    他刚把最后一个字写好,一身一头的白粉点点,听了我的大惊小怪就又“呵呵呵”地笑开了。“练不完的笔,写不尽的愁呀。看,头发白了!”

    说着,他就轻松地跳下地,一边拍着衣服袖口上的粉笔灰,一边说:“汪书记,提提意见。”

    我观看了整块黑板报的排版,让我赞不绝口起来,中间是篆体大字“新三班学刊 第一期”;左面一首诗,竖排草体;中间正楷录上的杂文,“读《荀子 劝学篇》”;黑板右下留一个角,全体班委名字,最后正好是他赵熙文。

    我说:“今天开课第一天,我们就是不断在欣赏才华出众的人。想不到,”我转脸对他一笑,“你不但有侠气,还有出众的文气呀!”

    “呵呵呵,”他又笑起来了,“名字里是有个文字,不过,我还有点儿不合时宜的匪气的。”

    “一句话,‘少年才气冠当时’!”

    “过奖啦,我是为自己赶快将功补过呢!”

    我读着黑板报上那首纪念周总理的诗,是周总理的夫人den颖超写的《悼总理》:“伟躯静卧花丛中,耳际犹听鼾声浓……”我只读了两句就忍不住要流泪了,赵侠接着读“……不是总理长辞世,实是劳累在梦中……”

    听我们在读,许多人一起读起余下的几句:“我劝同志且忍泣,莫惊总理过梦冬。待到九天揽月时,唤醒总理同庆功。”

    这首诗读着读着刻进了大家的心里……赵侠在一片沉默中解说:“我敬总理一生献给祖国人民,他的政治才华无双,他的战斗机智无敌,他交际幽默无可挑剔,很多很多的优秀品德都无私奉献了。他只有一个夫人,没有孩子,却把全天下的孩子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他没有什么储蓄,因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他将自己的骨灰也撒在了祖国的山河大海之间,……”我们都又难过了,哽咽了……过了一会儿,我才说:“有的人死了,他永远活着,……”

    我突然想起,食堂的饭要没有了吧?赶快催赵侠,“你晚饭还没有去盛一碗,怕是没有了?”

    他不在意地一笑,“没有就没有吧,现在去,恐怕也只有苍蝇拌饭了。”

    学校的食堂,比我在库前时还糟糕,那时我晚回家还有蚂蚁拌饭,现在饭厅里常常只剩了苍蝇拌饭。

    “你放心,我有三件人生最爱,烟、酒、茶,缺一不行。今天晚上自己弄两个菜,与唢呐手安福一起喝两口。”说着,赵侠就好像已被酒香吸引了,匆匆回宿舍去了。

    第二天,在语文课前,邹班把我和谷班叫到一起,神秘兮兮地说:“上面有指示,为了以后上海同学不再出现假期回去迟迟不归的情况,决定要撤掉赵熙文宣传委员的职务。”

    我大吃一惊,立即表示不同意。昨天他还不顾一身疲劳,又写又画的,出了一期品味俱佳的黑板报呢。

    “为什么?”我有点不高兴地说,“买不到火车票,又不是他的错,再则……”

    “嗨格……”邹班打断我,却又停了一秒说:“正因为车票难买,所以本来要给他们的警告处分就算了,嗨格……我也努力为他、为上海同学们辩说了呢。”

    “赵熙文的黑板报,你们班长看到了吧,非常有水平,他不做宣传委员谁做?”

    “他出黑板报谁审查了?他应该把草稿交给班委先过目,必要时还要让学校老师领导也看一下。可是他……嗨格……总是有点自说自话……”

    我心里别扭,嘴上也就不客气了,“你做班长,一上任就撤人家的职,不怕失去人心?赵侠很有人缘的,以后你说话不灵,看你怎么办?”

    他却不以为然,轻描淡写地说:“这是学校的意思,我只是照做。班级事情又不是他能够说了算的。”

    “我劝你三思,起码今天不要说。”

    他见我说不通,就对谷班说:“你看呢?”

    谷班显出一个事不关己的态度:“你是班长,你看着办吧。”

    邹班那副眼镜几次歪斜下来,他不断地用手往上架,心里的不满还是没有被掩饰掉,目光里是沉甸甸的那种情绪:你们不支持不要紧,上级领导的决定,我哪怕一个人来得罪人,我也要坚决执行。

    上课铃打响了,三个人不欢而散。

    我回到座位上,在高老师还没有进教室前,耳畔都是同学们的叽叽喳喳,在称赞赵委员的黑板报。

    高老师这次进教室是指挥着几个同学,把一架大的脚踩风琴抬进来了。

    他说,“文艺班得有一架钢琴,学校穷,两台钢琴不够用。我们教室这台大风琴用于老师指导和回课用。在音乐教室过道对面,那个大教室里,还有小一点的风琴十几台,你们练琴就去那儿。大家对付着吧。” 说着,他坐在大风琴前弹起了一首大家都熟悉的曲子《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他弹得节奏分明,很有力度感,“好听,好听……”还没有等他弹完,教室已经是一片叫好之声了……我们文艺班的老师个个有两下。(后来,我们高师的钢琴有一百多架。)

    语文课一结束,不等高老师退场,邹班就上场了。他把我的劝告当了耳边风,在他心里,不执行任务就是他的失职。可这样一来,我们文艺班的“飓风”形成了。

    他习惯是要一褒一贬,以此来凸显公正和有教育意义。我提着个心听他说:“嗨格……大家安静,我要宣读学校对我们班两个同学的处理意见。先表扬提前回学校参加排练的李福兴同学。他家的一个祖辈人去世,请假一周,可只回去了两天,我打电话要他回来,他立即赶回了学校。值得大家学习!而,嗨格……”

    邹班打住了,低头从眼镜片上面看了一眼我和赵侠,我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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