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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普师二班的情深意长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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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被那股霉味逼得只好翻在外侧,对着我旁边的林苗笑一笑。

    林苗却恨恨地说:“早来的人挑好铺位,把不好的留给了我们。”

    我只是又对她笑一笑,什么话也不接,闭上了眼睛。其实,我也累坏了。

    正在迷迷糊糊地睡着,维琪来拉我起床了。她说:“快起来,生活委员来叫我们去隔壁吃饭了。”

    “哦……”我浑身没力,懒懒地坐起来。

    维琪知道我正在不舒服,所以得了个机会搭车来的。可是她搞不懂,我怎么没有先铺好床位,弄得挤在这么个角落里。

    她见我不想说,就偷偷告诉我:她与文秀在铺位上放了手风琴与小提琴,让我把这两个没有鼻子的东西放到角落去,我可以搬到她们两个的中间。

    我摇摇头,因为没有“做官经”的我,有一点是懂得的,要等别人都选好了,最后才可以轮到有个“官帽”的人。

    维琪见我这么傻乎乎地坚持,也只好摇头,“谁像你这么笨的。”

    当然,我还听到别的同学中另有一句话,有点挖苦味儿:还以为自己真是个官呢。

    晚饭吃好后,差不多有一半人数的干部们,班委加组长,一起开了个会,确定明天上午,干部们都去勘查,汪家村的队长会来。而其余的同学们可以在家休息。

    我们都是成年人,而且都是从农村出来的,所以,一个上午的实地调研后,整个方案就出来了。

    我们要修的路,就在出村口东面一片坑坑洼洼的地方,虽然有一条人踩出来的小路,可基本是荒草与碎石,好像伸展得很远,但不知道是通向哪里。

    两个班长带着绳子,和杨同学,蔡同学一起。根据队长的要求,就圈出了一条路的范围。接着我们一起去北边丘陵地带,那里有个乱石岗,可以采石,旁边还有可以采土的地方,稍微远一些有一条锦河的支流,河道里有的是沙。

    他们的确像老农,搞清楚了这些后,马上就分了干活的组。喻班长铺路组,蔡同学是运输组,老杨采石组,拉二胡的郑同学采土,吹唢呐的安福采沙。男同学们全部被分派到各组,而我们所有女同学,就自愿到各组去帮忙。

    我本来想做个“铁姑娘”,可自己身体也不争气,只好就认了“女人”被照顾的怂了。

    第二天,我们就全部投入了筑路工程。

    喻班整理了一下路面,等着挑来的石头。他还耐心地为要修的路镶嵌拼搭出了路基的边沿。他的旁边,跟着林苗,给他递石头,几次要她去填路面,她就是不去,喻班也只好让她在那儿站着,看着,说着……

    我参加了敲石头,手震得生疼,好不容易才会敲下一块。我看看周围的同学们,也乒乒乓乓地使着吃奶的劲,虽然声音很热闹,可是,采下的石头没有多少。杨同学与另一个男同学,一个拿铁钎,一个拿大榔头砸,进度也很慢,真急人。

    运输组的蔡同学,干脆帮忙一起敲石头,只要装满了两簸箕,挑起就走。

    汪家村的队长来看看我们,也直摇头,但他一声不吭,就走了。

    龙班长是游龙一条,到处走走,传递信息。他也对采石的进度不满意,就来帮忙了。他为了鼓劲,一边敲打石头,一边对我说,“你领着大家唱《伍桥筑路歌》,给大家加加油!”

    我们都在拼命敲,喘气都不匀。还要唱歌?声音憋在嗓子眼里唱不出来,乱石岗上还是一片“叮叮当当”。于是,他把榔头一摔,站起来,给大家鼓劲:“同学们,我们一起来唱《下定决心》吧,……”他带头唱起来,并且还走来走去地指挥。

    果然,好几个同学放下工具,唱起了歌来。大家的精神头被吊了起来,所以,又兴奋地唱第二遍,不过,第三遍还没有唱出来,杨同学就心急火燎地大吼:“够了,晚上歇工后去唱,现在要敲石头。”

    他还拿着铁钎跑到龙班长面前说:“你来扶着,我来砸。敢不敢?”

    龙班长正在兴头上,“敢,就怕你砸歪了,砸不下一块石头。”

    他们果然组成了一对,“嘿哟嘿哟”地暗中较劲。石头是砸下来几块,但还没有一饷功夫,龙班长就没有耐心了,他趁着蔡同学来装石头,就停下手来,说是要到路面去了。

    蔡同学要他也挑一担过去,他就单手拎了一小簸箕走了。

    走过我面前,却来了这么一句:“你的歌都没人唱!”

    我呆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

    蔡同学挑着满满两簸箕过来,带点喘息对我说:“等收工了,大家都会唱的。”

    我感激地抬眼看看他那晒得黝黑的脸,还有那亮晶晶的眼睛……汗水还是那样冒出来,把眼睛淹得如水帘洞似的睁不开,可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早就湿透了……他顾不上再说什么,就擦身而过。

    一天辛苦劳动结束了。

    伍桥地处丘陵地带,秋阳西下,火烧云染红了一大片天空,还有斑斓的大地,很好看的风景谁也不想看,就想着赶快收工回去吃饭梳洗和睡觉。

    我们的生活委员是男生小王,他与刘主任一起做了伙头军,一日三餐忙得焦头烂额,提出要求派两个女同学来帮忙。于是,戚祯自告奋勇。喻班提建议,林苗也留在伙房。我们知道他烦,在专心做事时,旁边一个喋喋不休的声音会让人更累。

    龙班长终于也晒了一天的太阳,坐在被晒得起皱皮的喻班旁边,还是显得白里透红。我们暗地里都说他们是黑白配。

    龙班的语言表达成了他压倒喻班的优势,一边吃饭,他一边就发表了一通总结。他提到的石材采集拖了进度的问题,的确这是点到了关键,可是,怎么解决问题呢,方案没有,他却说:后面的几天他要回东方红公社开会去了。

    这时,汪家公社的队长擦着汗走进了队部,看见我们都挤在屋里吃饭说话,他就干脆对着我们一起说了,“同学们不用担心,我们下午开拖拉机去十里外的采石场,拉回来了上好的石材,已经堆在路基上了。”

    “太好了!”同学们都欢呼起来,龙班长第一个冲上去握住了他的手,还从兜里掏出了一包烟,抽出一支递给了队长。队长与班长们在一起出去抽烟说话。

    蔡同学过来给我介绍了两个男同学,小华与刘格新,我只知道他们会拉二胡,可不知道原来他们还很会跳舞。

    这下我心里踏实了,我们的表演,尤其是舞蹈可以更有生气了呢。我与他们约好,过几天就利用晚上来排练。

    蔡同学还提醒我,趁这个时候,赶快让大家唱唱歌。

    我看看同学们,到底是年轻人,放工时还蔫头耷脑,现在是谈笑风生,吃饱了又精神百倍了。

    于是我请手风琴维琪,小提琴文秀和二胡郑同学来伴奏,他们搬出乐器一演奏,所有的人不用招呼都跟着唱了起来。歌声嘹亮,把队长与刘主任都吸引过来了。

    他们很懂行地问:“你们是文艺班吧?”

    我们好几个同学说:“我们是有文有艺的班。”

    “好,”队长说:“等路修好了,要在我们村里演出一场哦。”

    “好!”大家都盲目地应道,于是,我们多了一个额外的任务了。

    等躺进了被窝,我脑子又开动起来,演出一场,得准备好演什么呢。虽然霉味依然冲鼻,可我也感觉不到了,一个又一个计划在脑中翻腾……

    我们第二天的劳动就调整了,那一拖拉机的石头解决了采石大问题,采石组只需要敲几块作为路基边沿的大石块就可以了。班委会立即决定,留了两对打钎的,其余都去平整路面。

    第三天,游老师随车带来了粮食与蔬菜。这次,他要与我们同学们一起“开门劳动”了,换了龙班长回去做后勤保障。

    游老师四处看了看,对我们所做的一切都非常满意。他也参加了劳作,并与同学们一起唱起了“伍桥筑路歌”。

    我已经越来越精神了,加上采石问题已经解决,我们一般四点就可以放工,晚上,就有精力开始排练节目了。

    男女生一起参与的舞蹈就是不一样,一个舞蹈是“抬头望见北斗星”,另一个是“毛**的红卫兵学习解放军”。以前这两个舞我怎么教也教不会山里的孩子们,然而,现在的我们,排练得像模像样。

    蔡同学帮我请来了会跳舞的男生,他自己却不见了。一到晚上他就邀约了五六个男生在他们的宿地,汪家村小的篮球场上练球。白天一开工,他是运输组的带头人,忙得几乎说不上话,运土的任务更繁重。

    我几次走到他跟前,可还没有开口,他总是先笑一笑,眼睛就又成了“水帘洞”,反正被汗“咸”得睁不开,连一句话也没能说成,就匆匆挑着一担土走了,留给我一个被汗水浸透的背影。

    好不容易有一次吃午饭时,我看见他一个人在水缸前,我赶快跑过去……

    只见他勺了一瓢水在慢慢地边洗边拉开旧旧的两用衫的肩部,他的两肩红肿,中间还有黑黑瘀青,一丝一丝已经在渗血了……

    “你怎么……”我忍不住叫出声来。他回头一看是我,马上又把衣服披上,说:“不要出声,运输组的人都这样。”

    我在山里扛过毛竹,肩膀的痛也尝过的。他的肩膀都压肿磨破了,可想而知每次挑起担子时那种疼痛的滋味,……可是,他总是挑着担子在飞快地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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