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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普师二班的情深意长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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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周的“开门办学”,我们七七届新生去高安县的伍桥公社修路。

    等动员大会一结束,同学们马上回到教室,准备讨论具体方案……

    我们二班是一群活泼的年轻人,不知谁带的头,唱起了电影《大路》里的插曲:“轰轰轰,哈哈哈哈,轰,我们是开路的先锋,不怕你关山千万重……”还有人在桌子上拍节奏,真不知道大家是兴奋了还是心里有不满。

    喻班的夹生普通话又不断响起来,让大家安静,并请劳动委员杨同学来做具体安排。

    这时,我们已经做了一个多月的同学们,没有了拘束感,特别是对大嗓门杨同学,他为人豪爽热情,心无芥蒂,每每安排值日生扫地,他都亲临亲为,天天边扫边唠叨,“我老杨自己家懒得打扫,现在别人以为我拿笔做先先了,其实是拿起了扫帚!”

    大家都被他逗得很开心,要他回去,不用天天留下来,可他不放心,总还是最后一个离开,把一个干净的教室交给晚上来夜练的郑同学。于是,我们都亲切地叫他“老杨先先”,或者就是老杨。

    老杨的具体任务听起来其实只有两点:第一,去伍桥有十二里路,需要我们自己走路去。第二,我们修的路长十五米宽五米。完成就自行安排。

    我们的三人“联盟”开动了,蔡同学马上说:“我们都是从农村上来的,一个人可以抵上一个老农。”

    郑同学也接着响应:“是呀,是老农的举手!”他第一个就举起了手。吹唢呐的安福也立即举手,原来“小小音乐家们”都是“老农”自诩呀。陆陆续续的,还有好几个男生也举起了手。

    我们女同学没有敢举手的,戚祯代表我们说:“就做一个老农的支持者吧。”

    我的手虽然没有举起来,却拿出了这几天琢磨出来的一首歌,《伍桥筑路歌》,当然没有“轰轰轰,哈哈哈哈,轰,”那么的雄壮有力,可也很活泼,

    “3 33/5. 3/63 1/2-/”,“同学们加油扛石头呀!”我就唱了起来。

    游老师要我教会大家,作为我们班鼓劲的歌。

    文秀后来偷偷告诉我,“刚开始唱你的这首歌,有点别扭,不过,唱着唱着,越唱越起劲了。”

    事有不凑巧,我在“筑路大队”开拔的前一天,肚子痛了。这事说是说不出口的,可我又一定是走不动了,怎么办?我暗暗着急。

    第二天一早,大家背着铺盖卷排队时,游老师只朝我看了一眼,就对我说:“你留下来,女同学的背包也留下来。”然后手一挥,让手里还多拿一杆小红旗的喻班,带领大家出发了。

    游老师让我站在一大堆行李旁边等,他却一转身走了。我心里不由更焦虑了,会有车吗?不然,我一个人……

    真的有车!没多久,就从食堂那儿转出来一辆公交车,停在我的旁边。游老师从车上下来,并招呼车上的几个人也下来帮忙,搬行李装车,并要我先上车去。我把自己的行李搬上车一看,车子里早塞满了东西,还有锅碗瓢盆和几袋米面。原来,我们是要自己带吃的去,“开门办学”也纪律严明,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我放好自己的东西,就赶快下车去帮忙,游老师摇摇手让我上车去休息。

    老师就是不同一般的人,他只扫了一眼,就可以判断出来,我煞白的脸色后面有情况。可他一句都没有说,也不问,只是让我随车走。

    我感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用眼睛一会儿看看他,一会儿看看那个不认识的司机。

    等车要发动时,车前门口的台阶上已经站满了人,而我是站在后门口的台阶上,虽然稍微空一点,可也不怎么松动。车肚子里全堆满了铺盖卷,根本没有可以站的地方。

    “等会儿,”,就在车门准备关上那一刻,冲过来一个人,拼命挤上后门,把我们后面几个人给推得严严实实的,紧紧地贴在一起,气都给憋住了。

    我一看,原来是龙班长。他对我笑笑说:“对不起,刚才有事耽搁了,好不容易跑来赶上了车子。”

    我们乘车去的几个同学,虽然没有长途跋涉的辛苦,可也给挤得难受。我本来就不舒服,加上车子一路颠簸。我就一心在控制自己不要呕吐上了。那大约一个小时的车程,就好像是挨过了一整天。好不容易熬到了目的地。我就像个病秧子似的,歪歪斜斜地找厕所去。

    他们几个搭车的人,很快就卸好了东西,正坐在村民端出来的几条凳子上休息。

    游老师看我很不得劲的样子,就告诉我:女生的住宿地就是车子旁边的队部里,伙房也在旁边,男生住在离队部大约五十米外的小学校里。并吩咐我赶快拿了行李,进去屋里休息一下。

    正说着,一个妇女给我端来一大茶缸的热水,笑吟吟地说:“喝吧,学生家家的,吃不了这个苦。”

    被她这么一激,我强行振作精神,挺直腰杆,想装没事人,对她笑着说“谢谢!”然后接过了茶缸,管他干净不干净,咕噜噜几口喝下去,人果然好多了。

    我提着行李进屋,一看,也像插队那时候生产队派劳力输出那样,当地的接待就是在地上铺了两溜稻草。我没有解开行李,只是把铺盖放在那儿,又出来了。

    在那队部门前,我们运来的伙食用品都被放进了灶间,只有我们女生的行李铺盖还堆在那儿。我注意查看了特地带来的手风琴与小提琴,几把二胡也安安稳稳地摆在一起,就彻底放心了。

    学校的两个帮忙送东西的人又上了车,游老师也要随车回去了。他要参加学校的三天教学研讨会,然后再来。

    他对龙班长说:这三天,你们两个班长负责组织大家去勘查:筑路的材料怎么采集,与需要建筑的那条路的情况。还有劳动工具,学校带来了一部分,不够就与村干部商量。

    “这位是……“ 他转身介绍那个笑吟吟的妇女,“汪家村队委,刘主任。”

    刘主任马上就客气地说:“我专门负责接待你们,吃住劳动,有什么问题就找我。”

    车子刚开走,从简易公路上已经走过来第一个到达的同学。他满头大汗,背着行李,一手还提着脸盆等物品,可走得很快。

    他是体育委员蔡新华。

    我非常吃惊,一个上海人,这么急行军十二里,竟然是第一个到达,不比汽车慢多少!

    他看见我已经在那儿了,也有点惊讶,但是,马上就绽开了笑容,可又因热得顾不上擦汗,那些笑纹里正在不断挤出来许多“水”,把眼睛“淹”成了“水帘洞”,睁不开了。

    我赶快对他说:“你快擦擦汗哦。我是乘车来的,也刚到一会儿呢。你走得真是神速呀!”

    我把刚才喝水的茶缸又倒了热水递给他。

    他把手里的脸盆网兜放下,接过茶缸,又把脖子上的毛巾拿下来,又擦汗又喝水的,总算喘了一口气。

    龙班长过来与他交谈了几句,就一起去男生住宿的地方了。

    过了好一会儿,公路上冒出了一堆人,渐渐地,一堆一堆的人都到了。

    女生们也来了,三三两两的,我就让她们去找自己的铺盖,解开行李铺床位。来几个就铺好几个……大约在下午三点半,最后的两个——戚祯与林苗步履艰难地终于走到了。她俩已经没有了谈笑的力气,跌坐在铺盖卷上,不会动了。

    我知道她们爱干净,就从她们脚旁的脸盆网兜里拿出了她们自己的茶缸,给她们倒了热水。我们的队伍从早上八点集合,到现在下午三点半,那可是整整七个半小时呢。

    戚祯微闭着的双眼,斜斜地看我,轻轻说了一句:“谢谢,二万五千步,终于走到了。”

    我因为自己没有与同学们一起“长征”,真不好意思问:怎么走了那么久?后来,也是戚祯自己告诉我的,她们中午在一家饭店吃饭,休息了好久。还有个小秘密,三角五分一碗的米粉炒肉,美味无穷。

    文秀与维琪早到了一个多小时。她们已经躺在铺好的“床”上,嘴里正在嚼着从学校带来的馒头。

    文秀说她们路上碰到了一个熟人,是她以前插队的那个公社的一个老乡。维琪陪她一起聊天,耽搁了一会儿,不然早就可以到了。就是赶到这儿吃中饭也是可以的。

    维琪也说,这点路不算什么,不过太阳照得人又热又疲劳,脚发软。

    她们还说:一路上都是岔路,可是苦了喻班了,他顶着大太阳,在每个岔口上为同学们导向,等最后一个同学过去了,他又急行军,赶到下一个岔口去。他的脸被晒得红红的,比手里挥舞的小红旗还要红了。他本来不会说话,那就更累得说不出来话,一看见同学们就挥旗。他可是坚持到最后一个赶到的,起码是晒了七个半小时呢。

    原来他的红旗是起这个作用的。可就是这种作用,红旗才最有号召力呢。

    我为自己偷着乘车过来有点羞愧,不敢做声,就是听着点头。

    维琪突然发现我的铺盖一直没有打开,她说,“你睡哪儿呀?”

    我点着人数,女生十九个人,全部铺好了床。单单少了小芹,因她的母亲生病,“开门办学”的两周她都请假,回南昌去了。

    我看到最靠里面的墙角有个空位,我就提着行李走到那儿去。

    那个角落黑黑的,有一片霉菌斑,可见大家都有意避开了。我铺好被子,也想躺下睡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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