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院角的老槐树:“我以前总爬上去偷槐花,有次摔下来,是院长妈妈背着我去医院的。“树皮上有几道刻痕,最高的那道划着“苏“字,笔触稚拙。秦丽丽忽然伸手触碰那些刻痕,指尖掠过“苏“字的最后一笔,像触到了他藏在岁月里的心跳。
“其实我......“苏浮沉开口,却被突然响起的电话打断。秦丽丽接起时,听筒里传来肖汉的声音,带着酒醉的含糊:“丽丽,我错了......回来好不好......“她握着手机的手发抖,苏浮沉立刻伸手扶住她的胳膊,掌心的温度透过毛衣渗进来,像锚定船只的缆绳。
“他不会再来了。“挂断电话后,苏浮沉轻声说,却没有松开手,“有些人就像落叶,掉在水里会漂一阵,但最终还是会沉下去。“他看着她泛白的指节,忽然把自己的手蜷成拳,“我知道你怕重蹈覆辙......没关系的,我可以等,等到你觉得安全了,再把我的手给你。“
夜风卷着新抽的柳枝掠过窗棂,秦丽丽看着他在暮色中模糊的轮廓,想起他说过的蓝雪花——那是种会攀援的植物,只要给它支架,就能长成一面花墙。她忽然伸手,轻轻碰了碰他蜷起的指尖,像蝴蝶试探性地落在新开的花苞上。
远处传来惊蛰的第一声雷,沉闷却充满生机。苏浮沉的睫毛剧烈颤动了一下,却依然维持着握拳的姿势,仿佛怕惊走什么。秦丽丽看着他通红的耳尖,忽然想起养父说过的话:“油灯灭了的时候,别慌,等等看,说不定有人正提着灯笼,从巷子那头走来。“
她轻轻展开他的手掌,将自己的手覆上去。窗外,蓝雪花的藤蔓正悄悄爬上雕花铁栏,在春夜里舒展新的叶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