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损失。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重振士气,为徐将军报仇雪恨,以慰其在天之灵。
灵堂就设在军中的校场一角。马车停在了灵堂前,夏侯纾缓步走下,抬头望去,只见灵堂庄严肃穆,一个年迈的老将在诵读悼文,哀伤的氛围弥漫在空气中。跪在灵堂前的徐暮山尚未卸下身上的青铜色铠甲,只在外面套着白色孝衣,目光悲戚。军中将士都是披麻戴孝,神情悲愤而哀切。
徐英达虽然最终难逃将士的命运,战死沙场,但终还是深得军心。
夏侯纾深吸一口冷气,稳步踏入灵堂。她与“陛下”一同上前,为逝者献上了一炷香。随后,其他随行的将士们也按照各自的品级依次进行祭拜。整个过程庄重肃穆,充满着对逝者的敬意和哀思。
夜幕降临后,夏侯纾屏退了随从,独自前往灵堂。当她走进灵堂,看到徐暮山正虔诚地跪在堂前,为亡父烧纸钱,她的眼角不禁湿润了。
夏侯纾没有打扰他,而是选择在一旁静静地站立。她看着徐暮山专注的神情,心中五味杂陈。她取了一炷香,点燃后,走到徐英达的灵柩前,深深地鞠躬磕头。
整个灵堂中,只有香烛的烟气和纸钱的灰烬在空中飘散,带着一种别样的寂静和庄重。夏侯纾在心中默默地祈祷,希望徐英达在另一个世界里能够安息,也希望他的家人能够早日走出悲痛。
徐暮山满脸诧异地看着夏侯纾,喃喃道:“贤妃娘娘,你这是……”
夏侯纾不禁一愣,自从她认识徐暮山以来,他总是亲昵地称呼她为“纾儿妹妹”,而现在却恭敬地称呼她为“贤妃娘娘”。她心里明白,其中的距离感,已经悄然滋生。
她长叹一声,其实这样的结果,她早就预料到了。如此,他便不会对她念念不忘,不会在心底深处留下一丝遐想。这样,对两人都好。
夏侯纾微微一笑,心中释然。从此,他们可以各自安好,不再有纠缠不清的情愫。
“徐二哥,白日我代替陛下敬了香,但这炷香,是我特地为徐叔叔而点。”夏侯纾缓缓转头,深邃的目光直视着徐暮山,继续道,“徐叔叔待我视如己出,如今能为他点上这炷香,也算是我作为晚辈的一份心意。”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徐暮山神情淡漠,显然已不再是曾经那个青涩温柔的少年。
此刻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四周空无一人。在这样的时刻,夏侯纾觉得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了,于是她说:“徐二哥,有件事情我觉得应该告诉你。白天进香的人并不是真正的陛下。宫中有北原的细作,陛下想借此机会,金蝉脱壳,把那个人引出来。所以,这次前来进香的其实是我,我希望你能理解陛下的苦心。”
徐暮山面不改色,没有流露出任何惊异的神情,随后淡然一笑,说道:“你是南祁的贤妃,你能亲自前来,对父亲而言,已经是无上的荣耀了。”
听他这么说,夏侯纾心里涌起一阵痛感,她甚至怀疑,徐暮山是否真的已经完全放下。然而,深想一层,她当初那样做,就应该预料到今天的局面,所有的痛苦,都是她自己一手铸就。夏侯纾凄婉的一笑,再次开口:“徐二哥,请你节哀顺变,南祁需要你,你的部下也需要你,请你一定要重新振作起来。”
“你放心,即便你不提及,我也会重新振作。”徐暮山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与决心,仿佛全身热血沸腾,“我势必杀进北原,用赫连保康的鲜血来祭奠我父亲的在天之灵,以及南祁万千英勇将士的亡魂!”
夏侯纾沉默以对。
上次一战,赤羽军损失惨重。徐英达率领的两万大军,最后只剩下寥寥两千人。甚至连徐英达本人也因重伤而英勇牺牲。好在援军在最后关头终于赶到,否则他们的尸首都可能被敌人俘虏。对于这样的惨重损失和侮辱,徐暮山心中的愤怒和仇恨是理所当然的。
夏侯纾深知活在仇恨里并非好事,但在当前严峻的情势下,仇恨却是鼓舞士气的最大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