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去扒她的衣裳时,她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恐惧。
她宁愿成为凶徒的剑下之魂,也不愿承受那样的折辱!
她拼命的拒绝和反抗,可是一切就像是三岁孩童对抗一个孔武有力的大人,心有余而力不足,那种感觉,太绝望了!
独孤彻的突然出现,无疑是溺水之人能抓到的最后一块浮木,也是她最后的希望。她很庆幸他的出现,也很感激他出手相助。可她却不能理解为什么他明明知道真相,也清楚害她的人是谁,却不能处置。
夏侯纾终于哭了起来,抱着双腿缩成一团,从小声啜泣到肆无忌惮的放声大哭,她只能用这种方式宣泄自己的屈辱和情绪。
独孤彻皱紧了眉头,轻轻朝她走过去,却不敢碰她。
屋外,钟玉卿也紧紧咬着嘴唇,一颗心被揪得紧紧的,身子轻轻颤抖。恭王妃只好稳稳地将她扶住,又让女儿一起帮忙扶住她的另一只手。
夏侯纾哭了好久,哭得眼睛都有些酸胀,心中的委屈却依然如潮水般涌来。她感到累了,便用牙齿在右手背上狠狠地咬下去,想要用这种疼痛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很快,她的右手背上就留下了一排整齐的牙印,那些牙印瞬间变得乌紫。她却仿佛没有察觉,只是继续咬着,让疼痛来掩盖内心的苦涩。
独孤彻意识到她的不对劲,立马俯身抓住了她的手,不许她再咬。随后他顺势坐了下来,一只手依然抓住她被咬伤的手,另一只手则轻轻将她搂入怀中,轻声安慰道:“纾儿,你大声的哭吧,但是别伤害自己。”
夏侯纾依偎在他的怀中,继续大哭起来。
一个姑娘家突然遇到这样的事情,虽然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是给心里造成的阴影就已经足够她很长一段时间会噩梦缠身了。
独孤彻没有再叫沈从斌进来替她处理咬伤的手背,而是轻轻抱着她,由着她哭。
夏侯纾又哭了很久,直到嗓子都哑了,才停下来。唯有此刻,她才有心思去回想偏殿内发生的一切,自己现在身在何处,接下来又该如何。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这一切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然后她顺手揪着独孤彻胸前的衣襟,缓缓地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泪光,询问他:“陛下方才对我母亲说了什么?”
她能问这个问题,证明她已经缓过来了。独孤彻很是欣慰,但又不敢放松,只好如实回答道:“我把偏殿的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你母亲。”
“所以我母亲也同意了你的处置方式,是吗?”夏侯纾追问道。她原本很好奇的,可是看到母亲的神情后,她就已经猜到了。然而她还是希望独孤彻能亲口告诉她。
独孤彻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以后我会补偿你的。”
“补偿?”夏侯纾不解道,“你打算怎么补偿?”
独孤彻看着她,笑了笑,许久才说:“你还记得上元节那夜你对我说过的话吗?”
夏侯纾满脸愕然,她以为那件事已经过去了。
独孤彻顺势抓起她的双手,紧紧握在手心里,轻轻摩挲着,缓缓道:“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你是否曾后悔,但又害怕听到你说你不后悔。所以这么久以来,我也没有再去找你,以为这样你就会幸福。可是兜兜转转,你又出现在我面前了。如今我若再问你一次,你是否还是跟当初一样的回答?”
夏侯纾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立马将自己的双手抽了回来,微怒道:“陛下这是在同情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