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晶屏的蓝光在洪悦眼底跳跃,她咬着草莓味棒棒糖在键盘上敲出最后一行注释。
茶水间飘来的咖啡香混着宣纸的檀木气息,屏幕上地理信息系统(GIS)正将漕运古图与现代卫星影像完美重叠,那些曾被张婷篡改的河道数据,此刻在三维建模中显露出真实的弯曲弧度。
“原来王员外祖宅地下的暗渠,就是数据异常的源头。”洪悦把热成像图拖进汇报演示文稿(PPT),突然瞥见倒映在屏幕上的熊猫眼,伸手将乱蓬蓬的丸子头又扎紧了些。
窗台上那本《河防通议》突然簌簌翻页,韦逸用簪花小楷新添的批注浮现出来:“悦姑娘,今晨在陈夫子处得见前朝治水疏,其分沙之法与姑娘的等高线图颇有相通……”
财务部的挂钟指向凌晨四点,洪悦抓起马克杯猛灌凉透的枸杞茶。
当她第五次核对完水文参数,忽然发现投影仪在墙面投出的漕运模型,竟与韦逸昨夜传送来的热成像图产生奇异共鸣——代表地下暗河的蓝色光带正随着她的鼠标点击微微震颤。
“成了!”她蹦起来时撞翻了键盘架,散落的曲奇碎屑掉进《营造法式》的书页夹缝。
显示屏上的数据流突然自动生成环形图表,那些曾被张婷标红的异常值,此刻正顺着古河道走向排列成完美的正态分布。
晨光漫过33层落地窗时,李峰站在满地图纸间挑眉:“你用《水经注》佐证卫星遥感?”
“其实还有明代的河工日志……”洪悦慌忙擦掉嘴角的饼干渣,投影光束里浮动的数据点突然聚合成金色箭头,直指王员外别院的位置。
整个部门的咖啡杯都停在了半空,张婷捏着篡改过的U盘后退半步,指甲在会议桌划出细长白痕。
而此时在六百年前的藏书楼,韦逸正将改良罗盘塞进青石砖缝。
陈夫子捧着泛黄的《禹贡地域图》颤声道:“当年工部侍郎林大人,最擅用星象勘定河脉。”
“学生昨夜观紫微垣偏移,恰与悦姑娘传来的地磁图相应。”韦逸袖中铅笔在宣纸上勾出等高线,突然听见墙角传来朱砂窸窣的摩擦声。
他转身将砚台砸向梁柱,惊起的老鼠尾巴上沾着王员外府特制的金箔纸。
当洪悦穿着借来的西装套裙站上汇报台,全息投影正在她身后展开虚实交织的运河全息图。
李峰忽然举起手机拍摄正在自动校正的河道模型——那些流转的光点竟与故宫博物院刚公布的汴河遗址三维扫描图完全吻合。
“这不可能!”张婷的珍珠耳坠撞在文件夹上发出脆响,她上周偷偷删除的原始数据此刻正在大屏上跳动,每个异常值都钉着《河防通议》的书页截图。
洪悦假装没看见她煞白的脸色,指尖轻点触控板,汴京虹桥的虚拟影像突然分解成286个榫卯结构数据块。
暮色染红贡院琉璃瓦时,陈夫子拄着黄花梨拐杖推开杏木门。
那位曾因治河方案被王员外构陷的工部老侍郎,此刻正用放大镜细看韦逸用铅笔绘制的等高线图,窗棂漏下的夕阳在他官袍上的云雁补子洒下碎金。
“此等测绘之术,可是参考了西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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