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会是以那种被扭曲的形象走进历史。对岸的蒋经国仅仅以两年的赎罪,就洗涮了他一生的暴虐而在身后受到蓝绿各党的一致尊崇就是明证。然而不幸的是,华夏的历史是不能假设的。今后,也不知是谁来完成数千年来华夏政治制度上未竟的伟大事业。
萧宸心里的矛盾,叶玉灵也能理解,毕竟朗柳的大好局面可以说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如今明知道“即位”的人是个败家子,他心里要是不恼火那才奇怪了。
“其实,你心里是不是觉得岳书记比彭书记好?”叶玉灵小心地问了一句。
萧宸笑起来:“也没什么好不好的,能做到省委书记,谁又是没有本事的人了?只是说,岳书记和彭书记风格不同,‘屁股’也不同罢了。”
“屁股?”叶玉灵微微蹙眉,显然不怎么喜欢这么粗鲁的词。
萧宸笑着点点头,见叶玉灵还有些疑『惑』,便问道:“玉灵你说,文盲魏忠贤为何能淘汰大家左光斗?”
叶玉灵微微一愣,忽然气得拧了他一下:“明知道这些东西不是我擅长的还来问我!快说!为什么?”
萧宸哈哈一笑,道:“一个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另一个是从小精通诗书长大考中进士的饱学大家,然而大文盲却将大知识分子轻松淘汰,这就是明朝后期魏忠贤领衔主演的一场生动的逆淘汰游戏。”
萧宸轻轻搂住叶玉灵的纤腰,说:“朱元璋规定宦官不得读书识字,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参政议政。魏忠贤以皇帝玩伴起家,但靠的绝不仅仅是一手出『色』的木匠活。一个身体残缺的男人,从万人之下爬到万人之上,除了与皇帝朱由校一拍即合的木匠活,还有一肚子的‘杂碎’。作为明熹宗的第一玩伴,魏忠贤淘汰了彼时股肱之臣左光斗,拼的不是木匠活,也不是四书五经,而是‘亲君’的歪才,而这些歪才的来源,其根本就是他屁股下的位置。
在‘亲君’与玩人方面,这个文盲颇有‘才气’。魏忠贤是个把主子的脉『摸』得一清二楚的奴才,所以能够代行皇权。他深知明熹宗喜好游戏,所以在助兴上不遗余力。当朱由校玩物丧志之后,他的代办机会陡然增多。他在丑化死对头东林党人领袖人物方面,独具匠心,以《水浒传》中梁山人物对号入座,如浪子钱谦益、大刀杨涟、青面兽左光斗,在侮辱对手的同时,还扣上草寇的屎盆。
而大家左光斗的才气乃治国‘正才’,在整人方面,绝对歪不过魏忠贤。在与魏忠贤的决斗中他失算在先,从轻敌到对对手抱幻想,导致‘正才’最终大败于‘歪才’。左光斗在被阉党诬陷严刑拷打时,为免受皮肉之苦活活打死而屈打成招,他以为招了就没事了,到后来‘法定程序’时,还有辩白的机会。谁知对手在玩人上绝非等闲之辈,根本不按常理出牌。招了之后就在牢中将人整死,不留一丝机会。
左光斗的盟友、东林党领袖杨涟也惨败于魏忠贤手下。在明知必有一死时,曾发出‘不要读书了,以我为戒’的遗言,这遗言既是对学术不如权术的绝望,也是对才高八斗的自己输给一个尸体残缺的文盲的哀怨。然而,左光斗却不以为然,临死勉其弟曰:“率诸儿读,勿以我为戒,而谓善不可为”。这体现了令人钦敬的刚『性』,但却略去了被淘汰的反思。
为人清廉正直的左光斗,读圣人之书孜孜不倦,但在现实中却不善‘组织’工作,不仅在‘亲君’上刻板无为,而且没有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这是所有大知识分子的短板、东林党人的弱点,于是使皇帝与中间分子都跑到了敌人阵营。
皇帝是宦官的根,魏忠贤pk左光斗,最终的裁判是皇帝。魏忠贤牢牢抓住了朱由校这个根脉,自然是胜算最大。魏忠贤与左光斗,谁离朱由校更近是不言而喻的。左光斗才华再高,也不如魏忠贤与朱由校的零距离。最终决定这场淘汰赛结果的,不是参赛者魏忠贤和左光斗,而是明熹宗朱由校。最终决定朱由校‘哨声’的,也不是比赛双方的才华之比,而是谁离最高领导人最近。这就是华夏仕途典型的逆淘汰游戏,胜出者靠的不是功劳与才学,而是与领导的距离。
要靠近皇帝,达到零距离。那么首先就要贴近与皇帝已经零距离的人。魏忠贤的成功之处,就在于他摆平了皇帝的『奶』妈。魏忠贤与明熹宗『乳』母客氏亲如一家甜蜜蜜,而皇帝朱由校恋『奶』妈如同恋母,魏忠贤在皇帝面前,犹如『乳』爹,焉有不‘家和万事兴’之理?这么亲密的‘全家福’,岂是刻板地与朱由校保持君臣之礼的左光斗能及的吗?
其实,左光斗曾经离皇帝也不远,魏忠贤是朱由校的玩伴,左光斗原是朱由校老爹明光宗的伴读,光宗帝死后,他秉承‘正统’,与大知识分子群(东林党)一起拥光宗长子朱由校为帝,打掉了后党拥立的接班人,只是他万万没有料到,正是这个他拥立的小接班人,最后成为他的掘墓人。
由此可见,陪读不如陪玩。读伴左光斗在把握领导的脉搏及在与领导拉近距离方面,远不如玩伴魏忠贤精道。本来,朱由校这个短命皇帝是不值得浓墨重彩的,但是这个16岁即位23岁死掉的年轻领导人,在他的心目中,人才的标准是什么,却很耐人寻味。
通览朱由校的7年作为,与其说这是一位年轻的领导人,不如说是个皇宫里的最大玩主。在玩主眼里,当然是玩伴与奴才最可亲最可近,而国家栋梁之才可能只是个概念而已,一点也不好玩。左光斗到死也没明白,他拥立的这个接班人那位皇帝朱由校,直到死,也没‘断『乳』’,朱由校的脑子始终长在别人的项上,继位前是嫡母李长侍,继位后是『乳』母客氏与‘『乳』爹’魏忠贤,左光斗跟皇帝的‘代理脑袋’斗,无异于与皇帝直接斗,注定被淘汰的结局。
忠正耿直的大知识分子,在处事上规矩,但缺乏灵活『性』。而政治是门妥协的艺术,曲直兼备者方可成为大政治家。从东林党人及左光斗的行事风格来看,他们还是书生意气偏多。内宫歪才未必斗得过大政治家,但对付直来直去的书生,还是绰绰有余。
所以,文盲魏忠贤淘汰大家左光斗,与知识无关,与屁股有关,完全是谁的屁股能和‘裁判’坐到一起的问题。这种淘汰赛的结果,虽令人深感悲哀,虽然是逆淘汰,但在那样一个年代,亦在‘情理之中’矣。”
萧宸这话说的就很通透了,叶玉灵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岳书记是挨着顾副『主席』坐的,而彭书记则是挨着……”
萧宸轻咳了一声:“我什么意思也没有。”
叶玉灵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这玉泉山的别墅里,绝对没有窃听器。”
萧宸呵呵一笑,却是并不回答。
叶玉灵只好不去计较这个问题,只是问道:“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彭书记是挨总书记坐的,现在程子高早就弃了刘中时而挨着彭程书记去坐了,你也说了,如果管的话,后果堪忧。可是如果不管,你的那些人只怕就要人心不稳咯。”
萧宸嗯了一声,淡淡地道:“所以管还是要管的,但绝对不能直接去『插』手,要用别的办法。”
叶玉灵好奇道:“什么办法?”
萧宸微微笑道:“郑庄公之法。”
叶玉灵瞪了他一眼:“又来了!”
萧宸哈哈一笑,说:“玉灵,我知道在信息技术上你是高手中的高手,不过读史不仅可以明智,还能让人更有城府,有空你也可以多看看。”
叶玉灵轻哼一声:“我要那么深的城府做什么?”说是这么说,心里还是打定主意要多看看史书了。
萧宸也不管她,解释道:“《左传.隐公元年》记载:郑庄公弟兄二人,母亲武姜因生庄公时难产,因此对他心生厌恶,取名‘寤生’,相反对其弟弟叔段却百般宠爱。按照古制,寤生是老大顺理成章地继承了王位,成为郑国君主。母亲武姜更加心怀不满,千方百计培养叔段的势力,以便强大后取代庄公。于是她就替叔段请求封地想要制邑(今郑州上街),庄公不同意,武姜又请庄公把叔段封到京襄城(今荥阳),庄公同意了。叔段到京后,称京城太叔,招兵买马,修筑城墙,准备谋反。卿士祭仲发现后告诉了庄公,庄公说:‘只要我母亲武姜愿意,有什么关系。’祭仲说:‘武姜没有满足的时候,不如早点把他们安置个合适的地方,不然就难对付了。’庄公说:‘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等着瞧吧!’到了郑庄公二十二年(公元前722年),叔段认为时机成熟,就和母亲商量谋反日期,武姜作出决定后就回信给叔段,让他立即起兵,自己做为内应。此时,郑庄公早已发现他俩的阴谋,截获了密信。拿到证据后,郑庄公即派公孙吕率二百辆兵车包围了京襄城,叔段措手不及仓皇逃至鄢陵,又被庄公追杀而被迫逃到共城(今河南辉县)后『自杀』。”
叶玉灵这时想起来了:“这就是‘掘地见母’的由来吧?”
萧宸点点头。
叶玉灵忽然双手挡在胸前往后一躲,一副森严戒备的样子看着萧宸。萧宸奇道:“你这是干嘛?”
叶玉灵佯装惊恐:“你这人太阴险了,我好怕……”
萧宸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一把把叶玉灵抓过来横放腿上,朝着她弹力十足的翘『臀』上就是一巴掌,“啪”地一声,伴随着叶玉灵半真半假地惊呼,这三层玉泉山别墅小楼里顿时生出一股暧昧的气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