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却拿不出钱来,这才引起了这次事件。
张邦成小声说:“萧支书,刚才杨支书来电话提醒我们,绝不能向生事的人服软投降,江南新城的拆迁牵扯很多人的切身利益,今天来了生事的,我们服软了,明天、后天又来一拨子咋办?”
“咋办?只要他们提出的是正当合理的要求,我们就服软、就投降。『政府』毕竟是人民的『政府』,我不怕群众请愿,就怕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借拆迁之机,发歪财,把拆迁这本好经念歪了,把好事办砸了。”萧宸说得斩钉截铁,落地有音。
“萧支书,我觉得杨支书说得很有道理。”朱和平一听说市委杨支书来电话,好像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养驴的才知道驴的『毛』病,这伙工人的『毛』病我知道,给好不依好,就是些得陇望蜀的人。”
萧宸没有理睬朱和平,而是盯着张邦成问:“邦成同志,依你的意思,怎么处理比较稳妥呢?”
张邦成试探着说道:“改革年代,不免会发生触及一些人利益的事情,也难免引起不少人的过激行为。所以说,像上街静坐,到处告状,甚至像今天这样跑到『政府』门前集体请愿,也就显得是家常便饭,见怪不怪了。但是这些工人的意思,既然不光是要工资,还要『政府』立即给他们安排工作,这个……我的意见是为了维护眼前拆迁这个工作大局,不能轻易答应他们的条件,至少把背后负责组织者和带头煽动者先按治安处罚条例整治一下。”
萧宸眼角的肌肉动了一下,面无表情地问道:“你考虑过没有,如果真的这么做了,事态的发展将是一种什么样的结果呢?”
张邦成一看自己可能要担上这么一个吃不了兜着走的责任,赶忙解释说:“萧支书,这原本不是我的意思,是杨支书指示这么做的。”
萧宸目光阴沉,却不放过张邦成:“邦成同志,那你个人的意见是什么?”
张邦成早就明白了萧宸问话的意思,但现在他们俩之间,其实不是因为意见不和而对立,而是因为双方的权力分配上的不公而不和,无论碰到什么事情,他们俩都是跑在两股道上的列车。
在这种对立的处境中,张邦成深知自己现在还不具备与萧宸抗衡的能力,但他如果还想再进一步,就必须让上面的领导觉得他还是有能力的,绝不能只生活在萧宸的阴影下。所以他必须狠下一条心,抱着无毒不丈夫的心态,打击萧宸的霸气,阻止他在鼎清稳座泰山。
现在在华夏体制内出现了一种怪现象,叫“一俊遮百丑”,如果一位领导工作干好了,即使是出现不光彩的事情,一般也不打紧,因为必须看主流,以工作成绩掩盖一切,大襟盖小襟,有错也没错。
张邦成这次为自己设计的策略,是在群众面前扮演一心为民的公仆,把萧宸显现成一位不关心群众疾苦的冷血动物。“萧宸萧宸,一心建城,『乱』挖路基,漫天扬尘”,这就是萧宸的所作所为。所以这时候他看着萧宸,就耍了个滑头说:“我还是按照您的意思办。”
萧宸声音又沉又缓:“邦成同志,我是在问你这个『政府』区长。”
张邦成此时却变得吭吭哧哧了,把心思放在揣度琢磨萧宸的真实想法上了,轻咳一声道:“法不责众,大几百号人,治谁?我又不知道背后的组织者是谁,真是老虎吃天,无处下口啊,但我考虑当务之急是先平息这场事端,不要把事态扩大。”
萧宸又问郑之鹏:“之鹏同志,你认为如何处理?”
郑之鹏现在早就跟萧宸是一个线上的人了,回答萧宸的问题就显得不遮不掩,痛痛快快,自己心里咋想,也就咋说,从不模凌两可,含糊其辞。
“我的意见是先搞清工人请愿的原因,他们有什么要求,如果工人的要求正当合理,我们就得马上答复,尽量不要把事态闹大,快刀斩『乱』麻,处理得越快越好,把影响控制在最低范围。”
萧宸又看了看张洋,便问道:“张洋同志,你说呢?”
张洋知道今天自己的表现萧支书肯定是很不满的,如果接下来说得不好,还真不知道萧支书今后对自己会是个什么态度了。
这一来说话便十分仔细:“萧支书,我以为首先我们必须有一个正确的认识,那就是工人请愿的『性』质,这不是有意生事。凡事都得讲个前因后果,而引起这场事端的则是那份不公正的卖厂合同,企业负责人签订这份合同,一没召开职工代表大会讨论,也就是说工人压跟儿不知道这件事;第二,在领导层内没有取得一致意见,而且在受到阻止的情况下,企业法人自做主张,也就是私自签订了这份卖厂合同,职工知道后向领导反映过,召开职工大会讨论过,也抗议过,一切合法的手段都用过了,啥办法也不奏效,在根本没人理睬的情况下,他们才采取了这种不得已的办法。将心比心,这是关系一千多号人吃饭的大问题,为了吃饭,为了生存,谁不着急,但我认为,咱们的工人还是有一定觉悟的,没有做出任何过头的事情,要工作,要吃饭,保企业,合情,合理,合法。这么多的人,拖家带口,有老有少,有亲有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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