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传出去了——否则咱俩非被嘲笑声砸死不可。”
菲利尔先还是满脸愧『色』的抱歉:
“失礼了,大人,下官一向不擅于饮酒……”
低头突然看见桌上半满的酒杯,这才叫道:
“呀!我好像只喝了一小口啊!”
佛鲁特松哈哈大笑:
“是啊,所以你说你不擅饮酒,我是一点都不怀疑的……”
菲利尔脸上神『色』却很紧张:
“不可能的——纵使我再不会饮酒,也决不会喝一口麦酒就醉倒——这中间一定有古怪!”
他拿起那杯残酒仔细观察,甚至用手指蘸了一点在滴在舌头上品尝。佛鲁特松也有些紧张起来:
“这酒有问题?”
菲利尔皱着眉头:
“是麦酒没错,但酒味儿浓了许多……下官不太擅长饮酒,所以不太清楚……”
佛鲁特松也重新拿起酒壶,放在鼻子旁仔细闻了闻:
“没错儿,酒味确实浓烈了许多——我还以为这酒比较好呢。”
菲利尔沉思片刻,缓缓说道:
“下官曾听人说过,民间有一种用草『药』泡在烈『性』酒中制成昏睡『药』的法子,可以使人很快昏睡,但症状却完全是喝醉了酒的样子……不过对于酒量大的人效果不太明显,但也不用担心被发现……因为旁人往往以为只是喝醉酒而已……”
佛鲁特松立即站起来走到武器架旁检查兵器,又跑到柜子旁检视公文有没有缺少,确定一切都毫无损失后才轻声说道:
“好像没丢什么东西……哪个家伙跟我们玩这种恶作剧!”
菲利尔摇摇头:
“不象是单纯的恶作剧……但如果是敌人下的手,他们应该用毒『药』才对……这种睡『药』在『药』『性』发作过以后就毫无危害了。”
“不大可能是敌人——他们决不可能混入奇亚森城的!一定是我部下的士兵在开我玩笑——他们知道我最怕醉酒误事,平时只喝最清淡的麦酒,所以故意拿我寻开心!”
佛鲁特松怒气冲冲的说道,显然对于这种作弄很不满意。菲利尔却紧皱着眉头:
“醉倒误事……糟糕!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最后一句问题大声喊出,反把佛鲁特松吓了一跳:
“后半夜啦……怎么了?”
“城墙前面……道路口……”
菲利尔顾不得多说,急匆匆向外面跑去,佛鲁特松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果然是南十字军干的……想要趁我醉倒好溜过去……”
一旦明白过来,也顾不得考虑南十字军究竟是用什么方法在他的酒中下『药』,佛鲁特松立刻采取行动——他大喊着从营帐里冲出去,跟着菲利尔跑上了奇亚森的城墙。
果然,在黑黢黢的夜『色』中,隐约可见远处两条道路交汇口的沙地上,有着大量杂『乱』不堪的脚印和蹄印痕迹,帝国军行动向来整齐划一,绝不可能留下这样的足迹。而且,那些足迹都相当新,显然是不久前留下的。
“一定是南十字军!当真跑到这边来了!”
佛鲁特松气愤愤的大叫道,他和菲利尔对望一眼。两人同时都想到了下一步应该采取的行动——他们两个用最快的速度跑下城墙,冲到军营里叫醒了所有的将兵。然后,照例留下一个中队守城,佛鲁特松率领其余七个中队杀气腾腾的冲了出去。
“决不能放走南十字军一兵一卒!”
佛鲁特松大声下达命令,心中却是又惊又喜——吃惊的是南十字军果然有这么大的胆子前来奇亚森城,欢喜的自然是自己不用擅离防地就能有为兄长报仇的机会。他的部下中有不少都是当年驻防北地三城的旧部,甚至还有其兄长大佛鲁特松的部下,自然是人人都想着报仇,虽然麾下不完全是骑兵,但佛鲁特松和菲利尔都率先催动全部骑兵部队猛烈追赶——只要先头部队把敌人缠住,大部队一到就能尽歼敌军了。
天『色』渐渐的亮了,远处的景物也逐渐清晰起来,视线当然也看得更远了——就在前方,通往北地三城的方向,隐约可见漫天飞扬的尘土,显然有一支部队在作急行军。
“跑的还真不慢!”
佛鲁特松冷笑着说道,下令部队加速追赶,此时追在前头的都是清一『色』骑兵,速度自然大大加快。渐渐的,他们与前方队伍的距离在慢慢缩短。
随着距离的缩短,对方的样子也渐渐清晰——果然是一些身披南十字军衣甲的骑兵,虽然相隔较远,但曾经与南十字军交战的佛鲁特松与菲利尔都能一眼认出南十字军那以天蓝『色』为主『色』调的盔甲来。对方也跑的非常快,而且,佛鲁特松这边很快发现——对方的队伍中居然没有步兵,甚至连军旗都很少。
“嘿嘿,真是一群丧家之犬——把步兵全都抛弃了吧……甚至连军旗都扔的差不多了。”
佛鲁特松脸上的冷笑愈发严峻——看到死对头南十字军变成这副模样,他心中自然是说不出的畅快。
然而,一直跟在他身边协助追击的菲利尔却是越来越紧张,他不停的观察地上痕迹,逾是往前追,他的紧张之『色』逾是明显。
终于,菲利尔忍不住开口:
“不对劲啊,大人!”
“怎么?”
佛鲁特松一心想着马上就能追到敌人报仇雪恨,所以有些不耐烦。菲利尔催动坐骑紧走几步,追上他说道:
“下官觉得情况不对——南十字军的阵形如此散『乱』,逃跑也这么慌『乱』,士兵应该丢些东西下来才对……可是您看他们一路跑来,居然什么都没落下……”
“连步兵都抛下了,当然不会再有什么杂物可以抛弃的了。”
佛鲁特松心不在焉的说道,菲利尔连连摇头:
“不对……当年斯泰恩保克大人自北陆原败退时连铁甲都抛弃了……被追的紧急时脱下盔甲以减轻战马重量,这是基本的常识,可现在对方的衣甲依然很整齐——南十字军中不会连一名脱下盔甲逃命的士兵都没有吧?”
佛鲁特松这才醒悟过来——他毕竟也是圣城卡达印修士馆中出身,马上领悟了菲利尔的意思。
“确实有些古怪——现在已经进入弓箭『射』程,待我『射』他一箭看看。”
说完,佛鲁特松就弯弓搭箭,向前方一名骑兵瞄准。在跑动的马背上『射』箭是一件很不容易做到的事情,就士兵而言,只有受过专门训练的弓骑兵才能做到。但对于象佛鲁特松这样中队长级别的将官而言,这也并不是什么很难掌握的技能——佛鲁特松略加瞄准,便『射』出了手中羽箭。
佛鲁特松并不象法尔桑侯爵麦兰那样是精于弓箭技能的名『射』手,虽然羽箭『射』出勉强保持了准头,但力道和速度都并不强劲,若对方身手敏捷一些也许还能躲过。而那名被他瞄准的索菲亚骑士居然不闪不避,任由那羽箭“噗”的一声刺进他后心,而那骑士居然还是一动不动,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化,仍旧保持纵马奔跑的姿态,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连一滴血都没流!
佛鲁特松和菲利尔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显出骇然之『色』。菲利尔低声说道:
“这次『射』马!”
佛鲁特松点点头,此时他们距离对手的路程又减少了一些,佛鲁特松一声令下,不仅仅是他本人,连同旁边几名颇通箭法的小队长都拿起弓箭。一阵稀疏的箭雨朝着对方的战马飞过去,只听一阵凄厉的嘶叫声,好几名索菲亚骑士连人带马栽倒在地上,然而直到此时,他们还是一动不动。
佛鲁特松等人很快追到了这些倒地战马的身边,看着那些同样躺在地上不起来的“索菲亚骑士”,帝国军将兵的脸『色』全都苍白,充满了愤怒,无奈,甚至有几分哭笑不得的神『色』——战马之所以拼命奔逃,只是因为马『臀』部都被深深的扎进了木刺。而骑在那些战马身上的,全都是用稻草扎成,披着南十字军士兵盔甲的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