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鲁特松示意狱卒打开牢门,将菲利尔放了出来,菲利尔这才认出他来,苦笑了一声:
“阁下不是一口咬定我是『奸』细么,怎么突然又降尊纡贵的亲自放我出来?——是不是南十字军打到城下了?”
佛鲁特松冷冷的看着他,半晌才说道:
“你这人若不是『奸』细就必然是脑子有『毛』病——南十字军正被宰相大人,雷昂将军他们赶的四处逃窜,又怎么可能到这儿来!”
他顿了顿,又说道:
“其实,我倒很希望你的胡言『乱』语能够兑现——那样我就能为兄长报仇了——只可惜你的说法太荒诞,所以我先前把你看作散布谣言的『奸』细而囚禁,就算是凯勒尔师兄也不能怪我。”
菲利尔反倒愣了愣:
“既然还是不相信我的话,为什么把我放出来?”
佛鲁特松挥了挥手中的一封信件:
“宰相大人亲自写了书信过来,说明了你的情况,叫我不要难为你……而凯勒尔师兄更一力表彰你是个难得的人才,要我千万不能伤害你……甚至希望我器重你的意见……哼哼……”
菲利尔感动的看着那两封信:
“……夫利斯宰相竟然亲自写信为我解释!真是太感激了……凯勒尔大人……他一直都很信任我的……”
菲利尔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佛鲁特松有些尴尬的看着他:
“早知道你是凯勒尔师兄最器重的部下,我就不会关押你了,抱歉啦……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居然连宰相大人主持的军议会都敢打搅,胆子也真是不小。”
菲利尔无奈的摇摇头:
“我只是述说我心中的疑虑罢了,可是夫利斯宰相和凯勒尔大人都不赞成我的看法……唉,算了。既然连宰相大人都不赞成,也许我真的是太多虑了。”
两人走出地牢,为了表示歉意,佛鲁特松邀请菲利尔到他的营帐中去喝一杯,顺便也想打听打听与南十字军的战事,菲利尔同意了。于是,两人一起向佛鲁特松专用的帐篷走去。
在路上,佛鲁特松忍不住再次询问菲利尔的疑虑是否有可能发生:
“其实,我真的很希望南十字军能前来送死呢——听说他们现在总共只有七个中队,而且有大量伤病患。而我这边可有八个齐装满员的中队,全都士气高昂,恨不能为去年的败北报仇雪恨,真要打起来他们一定完蛋……可是正因为这样,菲利尔队长,我才觉得你的猜测不大可能发生——南十字军一旦进入这山谷通路,他们就只有攻下奇亚森城才能出得去。而我这边无论是兵力还是地形都要胜过他们,就算野战不利,难道不能守城拖延?——而一旦夫利斯大人率军堵住了卡德莱特平原的出口,南十字军就『插』翅难飞——所以我觉得他们说什么也不可能走这条绝路的。我曾经和他们交过手,那个海因主教,确实是首屈一指的智者。”
佛鲁特松毕竟也是出身于修士馆的策士,分析起战局来头头是道,就连菲利尔也连连点头:
“您说得很有道理,大人。可是下官是这么想的——比起夫利斯大人指挥的两大军团,奇亚森这边应该是更容易突破一点,所以南十字军有可能往这儿逃……仅仅是出于这种想法,也许有些可笑了……”
佛鲁特松哈哈大笑:
“我这里的军力当然不能与雷昂及卡尔达克两位大人的军团相比,可比起南十字军来实力还是高了一筹,又拥有奇亚森城的地形优势,南十字军要真敢来,不也一样是全军覆没的下场么——而且,就算他们攻下了奇亚森城,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呢?——无论是宰相大人率军回击或是帝国本土另派大军,南十字军都不可能抵挡得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进了佛鲁特松的军帐。佛鲁特松给菲利尔斟了一大杯麦酒,示意他坐下继续详谈。
“对不起,这里的葡萄酒前些日子刚刚喝完,我又不能动用给前线军团的补给品——只能请你喝次一等的麦酒了。”
嘴上虽然在道歉,佛鲁特松自己却率先把那一大杯清淡的麦酒一饮而尽,显然他更喜欢麦酒的味道。菲利尔笑了笑——上官凯勒尔比较喜欢葡萄酒,而他却无所谓。
“谢谢,有酒喝已经很好了……”
拿起酒杯抿了一小口,菲利尔继续畅谈自己的想法:
“夫利斯宰相也认为攻下奇亚森城会让南十字军越陷越深,但下官却不这么想——因为奇亚森城虽然是扼守着通往我们卡奥斯帝国的唯一通路,但是反过来看,从这里通向索菲亚的道路却不止一条……”
佛鲁特松突然拍了一下桌子:
“对呀!除了卡德莱特平原,还有北地三城呢!——我真是愚蠢,连自己当年的防地都忘掉了!——你认为南十字军想从北地三城那条路回国?”
菲利尔点点头:
“是的——要想绕道北地三城,他们就一定要从奇亚森城墙前面经过,所以他们只有攻下奇亚森才能确保这条通路的安全。”
佛鲁特松皱起眉头,犹豫道:
“那也未必啊——他们也有可能趁着黑夜从奇亚森城前面溜过去——两条道路虽然在这里汇合,却并不需要经过奇亚森城内。”
菲利尔微笑道:
“倘若这座城塞是由其他人镇守,南十字军也许会这样冒险,但因为是大人您守城,所以他们一定要击溃您之后才敢通过的……”
佛鲁特松先是一愣,随即显出一丝苦笑,点头道:
“……不错,你说的完全正确——倘若我知道南十字军从我这儿溜过去,必定会不顾一切的率军追赶,那时候他们反而麻烦……所以一定要先击溃我才行……哼哼,既然是这样,我倒要小心谨慎了——决不会让他们溜走!”
菲利尔欣慰的笑了笑——佛鲁特松终于肯听从他的劝告了,正想再说两句,他突然感到一阵倦意。
“……哟,大人,您的麦酒……『性』子……好烈……”
一句话没说完,菲利尔就一头趴倒在桌子上。佛鲁特松莫名其妙的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杯子,自言自语:
“怎么可能……麦酒是最清淡的……这家伙真没量……”
说着,佛鲁特松自己也感到一阵头昏,眼前的杯子变成了两只,接着成了四只……八只……一阵天旋地转,他也慢慢的趴倒在桌子上。
帐篷里一片寂静,过了片刻,从旁边挂甲胄的架子后面突然钻出了一个矮小的人影,全身上下包裹在一身黑『色』劲装中,就连背上的短刀刀鞘也用黑布重重包裹,不『露』丝毫反光——整天这副日出武士打扮的,当然只有南十字军的吉姆了。
他走到桌子旁的两人身边,看了看,又忍不住从背上拔出短刀,放在两人脖子上比划了一阵,但终于还是收刀入鞘,口中喃喃自语:
“算你们运气,若不是莱恩斯要坚持什么骑士规则……根本不用现在出刀,刚才酒里就不是睡『药』而是毒『药』了……真是奇怪,这个小队长只抿了一小口就先躺下了……这个大个子喝了一大杯却反而后倒……”
吉姆轻轻摇晃着脑袋,想不通其中缘由,不过,他原本就不是一个好动脑筋的人,既然想不通,就索『性』不想了。
“反正海因交给我的第一条任务已经完成,现在可以执行另一条了……”
吉姆低声咕哝着,轻手轻脚的溜出帐篷,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营帐中的两人依旧趴倒在桌子上人事不知,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听到外面的更漏声,佛鲁特松首先抬起头来,睡眼稀松的四处张望。
“真是见鬼了,怎么喝麦酒也会喝醉……若是被宰相大人和同僚们知道,一定会嘲笑我的……”
回头看见犹自趴在桌上的菲利尔,佛鲁特松苦笑了一声——至少,这儿有一个比他更容易受到嘲笑的家伙——喝了一口麦酒就醉倒,在大陆历史上怕也是破天荒头一遭了。
他用力推醒了菲利尔,笑道:
“看来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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