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团又不在此地。自己虽有心做出一番事业来,却处处感到势单力孤。
雷昂不觉发出了一声长叹,才十几岁的年轻人竟然有了一种“知音难觅”的颓丧之情。但他毕竟是青龙骑士,有着十足的锐气,立即又振作起来。他猛然间站起,以手按桌面,盯着所有人,以极为坚定的语气,一字一句说道:“此事不必再做争执了,本官业已决定:保留原索菲亚的圣佛朗西斯城防卫军团作为今后专职的建设军团,今后我们还会有许多建设计划,必须有一批专门的劳力执行。”
雷昂以执政官的身份下了命令,所有的人都只得服从了。不仅是原本阿鲁巴的部下们,还有许多其他索菲亚军团的战俘也都被重新整合在一起了,他们被组织成了“劳力军团”,专门负责圣佛朗西斯城内外的各种修葺,建设,整理,开垦等事务,由于这些事情多半由克劳德负责,这些人自然就归入了克劳德的管辖。他们当然是没有武器的,就连干活的工具也要每天收缴,饶是如此,柯利亚特仍然派了大批的士卒进行监工,以防有所不测。
但是,雷昂的决断令他的两位部下:斯泰恩保克和卡尔达克都很不高兴。原本要这两个桀骜不逊的宿将听命于比自己年轻的同僚就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了,他们只是慑于皇帝的权威和青龙骑士的强大武勋才不得不暂时低头。然而现在,他们讲话的分量竟连一个索菲亚的降臣都都及不上!这种想法令帝国两大军团的指挥官十分不满,再考虑到雷昂自己舒舒服服的住在圣佛朗西斯城的皇宫内而他们却必须待在城外军营中,斯泰恩保克和卡尔达克的不满很快就转为了怒气。
两人之中,斯泰恩保克的意见更大。他一直认为在“卡德莱特平原会战”中,是他的铁甲骑士团以付出重大伤亡为代价遏制了索菲亚军主力的攻势,雷昂这个『毛』头小伙子不过是后来加入捡了个现成便宜罢了。对于在这场战役中青龙骑士武勋第一的说法他一直就不予认同。而且他也没有象卡尔达克那样犯下破坏王都设施的错误,然而此时却被置于同卡尔达克同等的位置上,不得不接受与自己同等阶级,而且年纪远比自己轻的多的青龙骑士雷昂的指挥。
这种种的不满加起来,斯泰恩保克就终日间坐在自己的营帐里喝酒,借着酒兴,他向部下们咒骂“金发的黄『毛』小子”,在士兵中散发着对长官不敬的情绪。而斯泰恩保克的副官皮罗迪又是一个比上司更暴躁的人,他似乎成了斯泰恩保克不满情绪的放大器,原本很小的一件事情经过了他的手反倒扩大化了,这样一来,铁甲骑士团与青龙骑士团之间的矛盾就公开化了,而卡尔达克的赤龙重装兵团也对雷昂采取了暧mei的态度,驻扎在原索菲亚王都圣佛朗西斯城的帝国三大军团间酝酿着不安的气氛。这种气氛是如此之强烈明显,以至于在归国途中的帝国皇帝法兰和宰相夫利斯都得到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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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昂卿到底经验不足,看来他还不会调节与下属间的关系。”
皇帝法兰在看完了凯勒尔送来的报告书后这样说。
“是否由微臣前往,替下雷昂将军的职责?”
宰相夫利斯问道。
“不,不,年轻人总有这样一个过程的。朕本来就希望历练他一番,雷昂卿是个聪明人,相信他会处理好这些事的。”
“只是从凯勒尔的报告书来看,雷昂将军似乎过于纵容那个降臣克劳德了。”
夫利斯对克劳德主教总是不太放心――他很清楚克劳德的为人和能力,当初克劳德宣布投降时他就一直不相信。
卡奥斯皇帝摇了摇头:“这是朕的失误,配给雷昂卿的全都是些武将,他只得依赖于索菲亚人了。不过,这样也好,那个克劳德可是与贤卿齐名的智者,雷昂卿应该可以从他那里学到点东西。”
“只是,雷昂将军会不会被他蒙骗?克劳德可是有名的狡诈多端哪。”
皇帝微微的笑了:“贤卿过虑了,青龙骑士雷昂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只是由于他的实力极强,平时没有必要使用计谋罢了。谁若是想要在他的面前卖弄智谋,一定会后悔的,那个克劳德自然也不例外。”
夫利斯点头表示同意,青龙骑士确实不是一个无谋的人,这一点以往夫利斯在和雷昂共事的时候就领教过了。
“不过,圣佛朗西斯城的是还是要处理的。臣下的疏漏,作为主上当然有责任替他修补,贤卿看看眼下应怎么解决他们三人间的矛盾呢?”
“是的,陛下,以微臣之浅见,眼下应该……这样……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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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天之后,皇帝法兰的喻旨送到了圣佛朗西斯城,它为焦头烂额的青龙骑士摆脱了面临的困境。这是一份非常长的喻旨,皇帝在喻旨中命令斯泰恩保克率铁甲骑士团侵攻林斯塔,并捉拿索菲亚王太子阿斯尔一行;而卡尔达克则率军一直向南,攻略索菲亚的残余领地;皇帝在旨意中隐讳的暗示:两人攻下的索菲亚领土可以成为他们自己的领地,这大大刺激了斯泰恩保克和卡尔达克及其部下的战斗yu望;同时,喻旨中对雷昂的独断专行也做了整饬,并提醒他提防克劳德。
总而言之,皇帝法兰以其少见的耐心为雷昂打开了圣佛朗西斯城中混『乱』的局面,而且一向严厉的卡奥斯皇帝这一次居然没对三名当事人做出任何惩罚,这件事也使得熟悉皇帝『性』格的人大感吃惊。
皇帝这样做也许是为了帮助雷昂解决困境,也许只不过是实现了他当初在索菲亚王宫寝室外走廊上的想法而已。但是,由于他拒绝了宰相夫利斯代替青龙骑士雷昂担任圣佛朗西斯城城主的提议,在日后他遭到了许多帝国历史撰写者的非议――当然是在皇帝法兰死了之后的事。
那些评论者们不负责任的假设着如果当时皇帝改任夫利斯为圣佛朗西斯城城主会怎么样,如果当时不分散王都的军力又会如何。然而,正如大哲学家康拉德所说的那样“历史是没有假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