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真又自己摇了摇头,“不对……那样的话他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存在……”
“他本来要杀的。”褚司白终于开口,“侥幸让他放了我们一条生路罢了。”
“我也不是在为他做事,只是现在在幽州的军队中任职。”
拓跋真脸上终于缓和了一些:“你们?哦,对了,你还有个妹妹,她也没事?”
褚司白摇摇头,眼神里闪过一丝黯然:“称不上没事,但也还活着。”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为大夏的幽州而战呢?”拓跋真点头,而后竟是笑了出来,
“司白,来我们这边吧!”
“我们可以联手推翻楚繁,为你父亲报仇!!”
“只要你愿意露面的话,战争的形式会完全不同!”
“在幽州,我们完全可以高举你或你父亲的旗帜!!”
“受到的抵抗会大大减小!楚繁的权威也会大受打击!!”
拓跋真热切的眼光中,褚司白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唉,”遭到拒绝,拓跋真神情有所收敛,转而叹了口气,“也是,你在幽州也见到了我们的烧杀掳掠。”
“你一定觉得我们北陆人很残忍,而大夏的子民很可怜的吧!”
“我可以向你保证,如今只是乱世用重典,等到局势稳定下来自然会不一样的!”
“从明天起我就可以将你作为女帝推出,我们占领的每一片国土都会由你掌握!”
“你可以用自己手上的权力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只要你配合我们南下的攻势,我一定会让那些草原上的人接受你的约束。”
“对了,草原。”
“你也可以跟我去北陆的草原看看。”
“和我们草原上的人比起来,南陆人是多么虚伪恶心,令人作呕啊!”
“像楚繁那样笑里藏刀的人,只要在草原上待一天就会遭到所有人的唾弃,绝不可能有人愿意让他登上最高的位置。”
“呼吸过草原上的新鲜空气,在一望无垠的绿色的奔马过,你才能体会到我们北陆人天生的豁达与磊落,和南陆朝廷上那些伪笑着的猪狗完全不同!!”
“……即使你不愿意为你父亲报仇,我也可以许诺你们姐妹在草原上作为贵族生活一辈子。”
“你们可以在篝火旁起舞,奴隶会给你们献上拓跋部最有名的马奶茶,叶和部用特制香料制成的牛肉干会由商人不远千里送到你手上,在那片美好的大地上,你能同时看见南边百连山脉不算高而漆黑的影子,和皑皑又有黑点跳跃着的极北雪山。”
“我还会给你介绍草原上那些最好的汉……”
“铿——”
拓跋真正说得有些沉浸时,一道刚锐至极的长鸣打断了他。
褚司白缓缓地拔出腰后的长剑,用那双漆黑的眼睛直直看着拓跋真:“叙旧就到这里吧,其实我不在乎你和我父亲的情谊,也不在乎什么南陆百姓,更不在乎草原上的林林总总。”
“我只是来杀你的。”
拓跋真被她打断,微微眯起眼睛,收起了所有过往的回忆与未来的畅享,深吸了一口气。
“好啊。”他陡然握紧了手中的剑,轻声说,
“许久不曾动武了,也不知道夏老师教我的剑术,我还给了他几成。”
说着,他双脚站开与肩平齐,右手长剑斜指地面,身体、肩头、脸部都站得极平直,一丝不苟,皮甲下的短袖衫被帐门吹进来的风扬起,其形翩翩。
这是大夏天烛剑圣——夏流湖传授给诸皇子的招牌剑术,君子四方剑。
夏流湖在这套剑术上颇下了许多功夫,不仅在一静一动之内蕴含做人的道理,而且实用性上也不曾是花架子。
其形势内外兼修、刚柔并济,作战时不讲究一击必杀,而是稳扎稳打,无形之中把握对局中的“势”,逐步占据上风,直至压垮对方。
而另一边的褚司白……双脚站开与肩平齐,右手长剑斜指地面,身体、肩头、脸部都站得极平直,一丝不苟——
竟是和他如出一辙!
天烛剑圣夏流湖亲传,
君子四方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