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屯监狱。
廖三民和全副武装的士兵已经等着了。
下了车。
保卫科的李平揪着秋掌柜衣领子,像拽死狗一样拖了下来。
“长官,不是证实马队长……”
秋掌柜刚要说话,李平反手给了他一大嘴巴子:
“狗东西,让你说话了吗?”
秋掌柜捂着脸,圆框眼镜下的双眼写满了惶恐、委屈。
李平冷冷看向余则成:“余主任,站长说让你处置。”
“老余。
“你这人就是太善了。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姓秋的害伱不浅,就是毙了他也不过分。”
洪智有给对面的廖三民递了根香烟,半开玩笑的说道。
“余主任,说吧,怎么处理这人。”廖三民冷冷一笑,没接。
洪智有这才想起,三民是不抽烟的,又收了回来。
余则成知道。
李平是站长的眼睛。
洪智有在点他。
“哎!”
余则成看着天,叹了口气。
旋即,他看着秋掌柜阴柔冷笑:
“关特监吧。
“这个人站长留着还有用,好好伺候,别弄死了。
“回头我要亲自毙了他。”
“明白。”
廖三民嘴角一扬,照惯例上前照着秋掌柜小腹给了一拳。
“进了这地方,你就是钢筋铁骨打的,也得给我弯着。”
他冷冷警告秋掌柜。
“呜!”
秋掌柜痛的佝偻成了一团,脸色煞白,说不出话来了。
“老徐,把人关8号狱,先让兄弟们上上手。”廖三民吩咐大胡子手下。
“是,三哥。”
老徐推着秋掌柜往里走。
“你,你们这是草菅人命。
“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秋掌柜在拱形通道里大喊。
“玛德,还敢嘴硬。”
通道里传来拳脚交加的声音。
“廖长官,辛苦了。”
余则成笑盈盈的跟廖三民握了握手。
“都是同僚,客气了。”
廖三民微笑点头。
两人眼神一对,握手用了很大的力气,宣泄着彼此的无助与痛苦。
秋掌柜那句话,是以死明志。
而他们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志落难。
“走吧。”
洪智有默默看在眼里。
怕老余出戏,赶紧吆喝了一句。
离开监狱。
“余主任,没什么吩咐,我先回去了。”李平先行驱车而去。
“洪秘书,咱们去哪?”余则成问。
“去雍建秋家。
“他在孙殿英的副官那买了不少宝贝,被站长太太盯上了。”洪智有扔掉烟头,上了汽车。
“嫂子还会盯梢了?”余则成摇头一笑。
“我更觉的是雍建秋最近走霉运,很寸!”洪智有轻松调侃。
如果他没猜错。
雍建秋是在主动吸引梅姐的注意力。
想通过行贿为秋掌柜解套。
或者,他已经知道余则成的身份,想给余则成在吴敬中那拉分?
“又是敲竹杠啊。
“在青浦班时,我跟老师学情报、电讯,每次考试都第一。
“本想为党国效忠。
“没想到从京陵到津海,净干些鸡鸣狗盗之事了。”
余则成摇头苦笑,感慨道。
顿了顿,他道:“智有,你不会卖我吧。”
“呵。
“要卖你,早卖了。
“就你这百八十斤的,不值钱。”洪智有嗤声打趣。
“好好干吧。
“站长就这点爱好。
“你不老说效忠党国,必先效忠长官嘛。”
洪智有又宽慰了一句。
“什么叫我老说。
“明明是你经常挂在嘴边好吗?”余则成笑着反驳。
……
雍家。
雍曼珠脚上缠着纱布,躺在沙发上发小脾气:
“都怪洪智有这混蛋,等我腿好了,我饶不了他。”
“得了吧你,得了便宜还卖乖。”雍曼华温婉一笑,给她换药。
“本来就是。
“有孔伯伯和德邻长官,我顶多也就关两天,他们还能拿我怎样。”雍曼珠气鼓鼓道。
“胡闹。
“吴敬中吃人不吐骨头。
“印刷厂,你的同学、工人,多少无辜之人饮恨黄泉。
“连杨长官现在也得矮他一头。”
“要没洪秘书,你就是残了、死在津海站,父亲也无话可说。
“洪秘书是咱家的恩人。
“待会他要来咱们家,你态度端正些,嘴甜些。”
雍曼华白了她一眼,低声提醒。
“曼华说的对。
“凡事要吸取教训,以后少去参加那些活动。”雍建秋在一旁正然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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