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中州气象乃凡人之乐土,却非夷海之民所宜居。”
“啊?那是为何?”
“凡人之气浊,凤鸟之气清,故羽民至中州则飞不远;奭人驾车须有风,风息,虽四臂而不能敌中州将士;稽人乘云驾雾再高,岂可于中州孕三十六年而安然生产?”
“敢问先生,为何学生就从未见过异类?”
不少弟子顿觉好笑,窃窃私语,嘲笑庄子渊没有见识。
沈灵舒出身侯府,就知军中其实搜罗了许多异人异兽作战,只是民间少见罢了。
宋璋却不谈这些,道:“汋京多名士高人,异类自不敢来。使民享太平者,无非是“文”、“武”二字,文者,先圣之学,浩然正气可使妖祟不敢近身;武者,保家卫国,成中州一统、万民安定之伟业也。”
话到这里,他放下茶盏,故作训斥弟子的语气。
“你辈若肯勤学文武,何惧异类?!”
“是。”
“……”
当钟声再次响起,宋璋没有半点留连之意,一拂袖便起身离开走。
“恭送先生。”众弟子揖礼。
沈灵舒却起不来,跪坐在蒲团上又凉又硌,她的腿都坐麻了,捶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为了找那无礼狂徒问话,真是不值。
再转头看去,她却发现顾经年已经没在位置上了。
“咦,他人呢?阿沅?”
阿沅还垂着脑袋摇摇晃晃,睡得正香,被推了推才醒过来。
她擦着嘴角,目光看去,惊讶道:“啊?他刚才还在呢。”
“刚才?你都睡了半个时辰了……快去找找。”
“欸。”
阿沅连忙向一个走过的书院弟子问道:“你看到顾经年了吗?”
“那是何人?”
“是你的同窗啊。”阿沅道:“不认得吗?”
“我同窗两百余人,籍籍无名之辈,呵,不值得我结识。”书生一掸衣袖,傲然而去。
阿沅无语,又问了两人,竟都与顾经年不识,她不由挠头道:“姑娘,那个狂徒好像没有朋友呢。”
“活该。”
她们又找了一圈,才遇到一个认得顾经年的女弟子。
“顾经年?呵,可恶之人……他是个怪人,性情孤僻,倨傲无礼,素不与同窗来往。”
“我也不想与他来往,偏是有事问他。”沈灵舒同仇敌忾,问道:“你可知他去了何处?”
“一会要学剑术,他从来不去演武场,想必是不通武艺,怕丢脸吧。”
“咦?”沈灵舒不由奇怪,道:“一个将军之子,不通武艺吗?”
“将军之子?那倒不知,只知男儿们相约较量武艺,他从来都是拒绝的,遭人耻笑也不会知耻而后勇,软弱得很。”
“原来如此,多谢了。”
阿沅见状,小声道:“姑娘,看来他是个窝囊废呢,一定是自觉配不上姑娘才退婚的,没嫁他也是好事,我们回去呗。”
“哼,我若早见到他,便是我主动退婚,可气被他先退了,不问清楚怎行?走,往这边找。”
沈灵舒不依不饶。
当然,哪怕顾经年知她如此貌若天仙,再来求娶,任他追悔莫及,她也是绝对绝对不可能再嫁的,她只想问清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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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讲堂穿过长长的碑廊,便是崇经书院的藏书楼。
牌匾上以飘逸的草书写着“怀览今古”四字,字迹斑驳。
这栋楼已然建了有六百余年了。
院内草木茂密,一株古枫苍天耸立,枝干上挂着个坏掉的秋千,木板早已腐烂,没人知道为何如此肃穆的场合会有秋千,但也没将它移走,任它倚在草丛间诉说岁月的痕迹。
一个老仆坐在台阶上晒着太阳打盹,花白的胡子长得拖到了地上,像秋草般干枯。
顾经年走到院中静立了一会,老人才醒过来,揉了揉眼,目光落在顾经年深衣的一角上。
“书院弟子可在第一层观书。”
“前辈,是我。”
“原来是你啊。”老人慢吞吞道:“我老眼昏花了,你若不说,我怎知是你?你说了,我也得想好一会,才想起你是谁。”
顾经年只知老人曾受过他父亲的恩惠,故而自他入学以来一直对他照顾有加,多年来他却一直没问过老人的来历。
“今日听明川先生授课,许多事我在《山海经》、《禹贡》、《尔雅》、《说文》、《地志》里从未看到,但不知明川先生是如何知悉?”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宋璋也许是亲眼见过吧?”
“夷海相隔万里,明川先生竟曾游历诸州?”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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